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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眼帘，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
「搭把手？」
我轻轻重复着老王的话，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怎么搭？」
老王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在昏暗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瘆人。
「捅死他。」
我的目光落在阿泰死死抓住我脚踝的手上，指节泛白，力道大得惊人。
我微微叹了口气。
坦白局。
老王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小师傅，我相信这世上有因果报应，有生死轮回。」
我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老王阴森地继续说道：「阿泰他坏事做尽，死不足惜。你杀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
我淡淡开口，「让我动手？」
老王说道：「那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老王的目的。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阴鸷，「再说，就算我逃不掉，你也别想置身事外！你可是帮凶！」
达成交易。
我冷笑一声：「所以，你想拉我下水？」
老王没有否认，反而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我蹲下身，看着阿泰惊恐万状的眼睛，语气轻柔得近乎残忍：「对你，是一种解脱。」
老王催促道：「别废话了！赶紧动手！」
然后，我拿起老王递过来的刀。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凌晨一点，我用老王那部沾满血污的手机报了警。
现在，我正坐在一间充满烟味的审讯室里。
头顶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将我对面那个傣国警察的脸照得一片油腻。
脚上一双人字拖“啪嗒啪嗒”地敲着地面，满脸不耐烦。
「姓名。」
「李子妍。」
「说说吧，怎么回事。」他将一支笔在指间转得飞快，
我低着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我不知道，只是来旅游的，他们绑了我后来好像为了分钱打起来了。」
警察冷笑一声，笔尖重重地敲了敲桌面。
「李小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他站起身，踱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一股汗臭味扑面而来。
「现场我看过了，那两个人，一个喉咙被捅穿，一个心脏被戳了七八个窟窿眼，肠子流了一地。你告诉我这是分赃不均？」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重的压迫感。
「还有你胳膊上的伤，怎么解释？」
我抬起手臂，上面确实有几道血痕。
我瑟缩了一下，眼眶瞬间就红了，像是被吓坏的小鹿。
「我我想跑，被他抓住了我只是个来旅游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将一个涉世未深、愚蠢又无辜的女孩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警察的视线在我脸上逡巡，似乎想从我的微表情里找出破绽。
但他失望了。
「两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会为了点钱在荒郊野外弄成这副鬼样子？这种话，我没法跟上头交差。」他坐回椅子上，语气缓和了些，但威胁的意味更浓了。
我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船里！船的后箱里还有一个人！他可以为我作证！」
警察脸上的嘲讽更深了。
「你说那个本地人？现在还在医院里，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他只会说本地土话，根本不知道那两个人说什么。他没法给你作证。」
我的心沉了下去，却又在意料之中。
警察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试图用循循善诱的语气撬开我的嘴。
「李小姐，你再仔细想想，当时除了你，真的没有其他人在场吗？」
我拼命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身体因为“恐惧”而不住地发抖。
「没有我不知道我吓坏了遇到那种情况，我只想跑」
我的表演天衣无缝。
他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皱着眉接起电话，用我听不懂的傣语说了几句，脸色瞬间变了。
他挂断电话，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疑和烦躁，仿佛在看一个烫手的山芋。
「华国警方，749局」他低声嘟囔了一句，似乎在确认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试探：
「警察先生，我我可以走了吗？」
他踩着人字拖，烦躁地对我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