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将冰冷的视线重新投向许清清。
她此刻的表情,比见了鬼还要惊恐。
她拼命地摇头,双手在身前胡乱地摆动着。
“不我没有!你胡说!夏知意,你别想污蔑我!我根本不知道你怀孕了!”
我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的,正是我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那团血色组织。
我将它举到众人面前。
“这是我的孩子,一个还未成形,就被你亲手杀死的孩子!”
“船上的医生可以作证!就在几小时前,我刚刚被诊断为先兆流产,而罪魁祸首,就是你,许清清!”
我一步步逼近她,声音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你开着快艇,在海上疯狂颠簸,故意将我甩向船舷!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吗?”
“你不知道,你害死的,不只是谢南砚的母亲,还有他未出世的孩子!”
我的目光猛地转向跪在地上的谢南砚。
他呆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我手中的证物袋,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失去了母亲,现在,他又得知自己失去了一个孩子。
而造成这一切的,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就是他刚才还护在怀里,温柔安抚的“好师妹”!
这是何等的讽刺!
许清清彻底崩溃了,她尖叫着,语无伦次地辩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师兄!”
“你相信我!是她自己不小心!是她自己身体不好!跟我没关系啊师兄!”
她哭着爬向谢南砚,想去抓住他的裤腿。
谢南砚猛地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毁天灭地的疯狂。
“是你”他嘶吼着:“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
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地扑了过去,双手死死地掐住了许清清纤细的脖子。
“贱人!我杀了你!我要你给我妈和我的孩子偿命!”
甲板上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哭喊声、劝架声混杂在一起。
打捞队长和船员们立刻上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几近癫狂的谢南砚拉开。
而我,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场狗咬狗的闹剧。
我掏出卫星电话,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海警的电话。
“喂,海警吗?我要报案对,嫌疑人都在船上,一个都跑不了。”
海警和海上救援队的船只来得比想象中更快,彻底宣告了这场荒唐旅行的终结。
游艇被强制返航,谢南砚和许清清作为主要嫌疑人,第一时间被戴上了手铐。
谢南砚在被带走时,依旧处于半疯癫的状态,眼神空洞地看着我,既有恨,又有悔,更多的却是绝望。
许清清则像一滩烂泥,被两名女警架着,早已不见了平日里那副清纯可人的模样。
而谢家父子那段堪称自爆的通话录音,以及我提供的船长室密谋录音,成为了最致命的证据。
游艇一靠岸,等待他们的是无数闪烁的镁光灯和蜂拥而至的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