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的天,塌了。
蒋岚的丈夫因为罪证确凿,被判入狱二十年,公司破产清算。蒋岚被夫家扫地出门,一夜之间从阔太太变成了流浪狗。
蒋哲因为挪用公款,不仅被公司开除,还背上了巨额债务。他名下唯一的房产,就是我们那套婚房,也被我申请了财产保全,即将被法院拍卖。
婆婆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中风了,躺在医院里,半身不遂,口齿不清。
整个蒋家,彻底垮了。
他们来找过我。
蒋岚跪在酒店门口,抱着我的腿,哭得涕泗横流,求我放过她。
蒋哲更是每天都来骚扰我,堵在酒店门口,一会儿痛哭流涕地忏悔,一会儿又面目狰狞地威胁。
我直接报了警,并且申请了人身安全保护令。
至于婆婆,听说她躺在病床上,每天都在含糊不清地咒骂着我的名字。
对于这一切,我心如止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们今天的下场,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我很快办好了离婚手续,拿到了法院的判决书。
看着上面“净身出户”四个字,我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
我搬回了父母留给我的老房子。
这里虽然旧,但充满了温暖的回忆。
我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扔掉了所有和蒋家有关的东西。
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洒进来,照得满室明亮。
【妈妈,这里好舒服。】糯米团子的声音,充满了欢快。
【嗯。】那个冰冷的声音,也难得地柔和了一瞬。
【这里,没有坏人了。】
我摸着渐渐隆起的小腹,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是啊,没有坏人了。
以后,只有我们母子,相依为命。
过了几天,拆迁办的人找上了门。
因为我提供的授权书有“问题”,蒋哲之前签的所有协议全部作废,一切都要重新谈。
我拒绝了他们提出的货币补偿方案。
我选择要房子。
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置换了两套大平层。
一套我自己住,另一套,我准备出租,租金足够我和孩子过上富足的生活。
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我终于可以安心养胎了。
我报了孕妇瑜伽班,每天听听音乐,看看书,散散步,日子过得平静而惬意。
肚子里的两个声音,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糯米团子不再那么胆小,偶尔还会对冰冷的声音提出一些可爱的“反驳”。
而那个冰冷的声音,似乎也不再那么尖锐刻薄,话里偶尔会带上一丝无奈的“暖意”。
比如,我想吃冰淇淋的时候。
【妈妈,我想吃草莓味的!】
【孕妇吃太多生冷的东西容易宫缩,蠢货。】
【就一口嘛,妈妈也想吃……】
【……最多两口。】
我常常被它们逗笑,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怀孕,而是带着两个小家伙,在体验这奇妙的旅程。
有时候我也会好奇,等孩子出生后,他会是什么样的性格?
是像糯米团子一样,天真烂漫?
还是像那个冰冷的声音一样,冷静理智?
【我们会合二为一。】
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个冰冷的声音,第一次主动地,给出了一个答案。
【他是你的天真和善良,我是你的理智和锋芒。】
【我们,都是你。】
【我们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宝宝。】
【也是一个,全新的你。】
我愣住了。
随即,一股巨大的暖流,包裹了我的整个心脏。
我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我的小腹。
“谢谢你们。”
“我的宝贝们。”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我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他很爱笑,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
抱着他软软小小的身体,我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
我抱着孩子,走在林荫道上。
我轻声问他:“宝宝,以后,我们去哪里呢?
我以为不会再有回应。
可就在这时,一个清晰的,既有糯米团子的柔软,又带着一丝沉稳的声音,在我脑海里,轻轻地响起:
【妈妈去哪,我们就去哪。】
【这一次,我们自己选的路,一定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笑了,眼角有泪光闪烁。
是啊。
这一次,路,我们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