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得很快。
两名警员走进多功能厅时,张莉正瘫坐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
看到制服,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过去。
“警察同志!是她!是她打我!你们看我的脸!”
警员看了一眼她,又看了看我,表情很平静。
“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有故意伤害的案件,谁是报警人?”
“是我。”我举起手。
我把录音、打印的新闻和判决书,以及悦悦的病危通知书和诊断证明,一一递交给了警方。
“警官,这个女人,张莉,在明知我女儿对芒果重度过敏并可能致死的情况下,故意喂食我女儿芒果制品,导致我女儿急性过敏性休克,至今仍在住院。”
“此外,她有相关前科,一年前曾因同样的行为,导致另一名儿童重度过敏入院。”
“我合理怀疑,她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
我的陈述冷静、清晰,逻辑严密。
警员越听,脸色越严肃。
他们仔细地翻看着我提供的证据,然后转向张莉。
“张莉女士,是这样吗?”
“不!不是的!我没有!”张莉疯狂摇头,“我就是跟她开个玩笑!我不知道会那么严重!她夸大了!而且是她先打我的!”
“我们有录音证明你清楚知道后果。”警员指了指我的手机,“至于你说的殴打,我们会调取幼儿园的监控。现在,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配合调查。”
“我不去!我没犯法!”张莉撒起泼来,抱着桌子腿不肯走。
另一个警员失去了耐心,直接上前,一左一右将她架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老公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带出了多功能厅。
她那个金丝眼镜律师,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公文包,灰溜溜地跟了出去。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多功能厅里,剩下的家长们面面相觑,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之前叫嚣得最凶的那个家长,悄悄地想从后门溜走。
“李太太。”我叫住了她。
她身体一僵,尴尬地转过身,“啊,周悦妈妈……”
“刚才你说,支持她维权,还要联合抵制我们?”
李太太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我……我那是不知道情况……我……”
“不知道情况,就可以随意站队,随意攻击一个受害者吗?”我看着她,“你的孩子,也在这个幼儿园。如果今天被喂芒果的,是你的孩子呢?你还会觉得,我‘反应过激’吗?”
李太太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不再看她,目光转向王园长。
王园长一个激灵,连忙说:“周悦妈妈,你放心!这件事我们幼儿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关于乐乐……我们会立刻启动程序,对他进行……劝退。”
“园长。”我打断她,“孩子是无辜的。”
王园长愣住了。
“我不要乐乐被劝退。”我说,“我要你们幼儿园,建立起一套真正能保护所有孩子的,严格的,零容忍的,防过敏管理规定。我要所有老师,所有职工,都接受相关的急救培训。”
“我要确保,今天发生在我女儿身上的事,永远不会再在任何一个孩子身上重演。”
“如果做不到,”我顿了顿,“那我们就一起,换个幼儿园。”
我的话,让在场所有家长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终于明白,我今天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