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也明白,他现在动了天一观内的东夷人,自然也就和伊堂冰叶结了仇。
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和睦相处。
“待会儿我就下令,将他们逐出东州!”
司徒南沉色道。
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陈闲笑问:“那伊堂冰叶呢,他可是东夷四皇子,你不打算将他扣押?”
司徒南:“……”
错愕望来。
“这不好吧?”
谁都知道,伊堂冰叶将会是下一任天皇。
扣押他。
肯定会引来东夷大军的疯狂报复!
得不偿失啊。
陈闲:“我觉得,此计可行。”
这!
司徒南神色复杂:“我知道你很有本事,可一旦引来东夷大军,就算你智谋超群,也不可能阻止他们。”
陈闲:“如果我说,你只需和他们周旋半个月,我便能帮你守住东州城,你是否愿意一试?”
半个月。
司徒南老眼微眯。
扣押伊堂冰叶,通过他的安危,来与东夷交涉,拖延半个月开战时间,倒不是什么难事。
但问题是。
就凭玉沟村那些村民,怎么可能挡得住数十万东夷大军呢。
到时候牺牲的不还是东州将士吗?
而且如果此战输了,像燕州城那样被敌人攻破,到时候整个东州地界都将彻底沦陷。
天下九州已失其一。
再失一州的话。
司徒南上对不起陛下,下对不起东州黎民百姓。
这场豪赌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想,他都不敢赌。
司徒南思来想去,还是回绝了陈闲的提议:“还是放他离去吧,东夷目前一直在观望,也是想看北狄、南蛮和西胡的进兵速度。”
“西边儿有镇西军守着国门,西胡之患无虑。”
“南边儿杨家军也是时刻震慑着南蛮不敢进犯,他们就只能袭击一下南州各地的村落。”
“唯有北狄和东夷,如今都对我东州虎视眈眈。”
“只要我们能挡得住北狄铁骑的进攻,东夷断然不会出兵的!”
司徒南不止是个仁慈的城主,同时对局势也有一定判断。
只可惜。
他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当今陛下,昏庸无道!
只要有这个最大的毒瘤在上面顶着,边境被攻破就是迟早的事!
看事只看一步。
也注定了他的眼界,就是如此。
“好吧。”
陈闲其实早就想到了司徒南会这样抉择,所以也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望。
归根结底。
还得是自己把玉沟村武装到牙齿。
这样才能攘除外患,逐鹿中原!
……
陈闲回到天祥来,立刻召集兄弟们带上所有石硫磺撤离东州。
魏仙宁也和他们同行。
唯留特战小队副队长王二狗暂领天祥来掌柜一职,接替王东来的位置。
等回去找到合适人选。
再让二狗回村。
就在他们秘密撤离东州,赶赴玉沟村之际,北海流分馆那边,伊堂冰叶也带着大家朝渡口赶去。
经营多年的产业链,如今不得不放弃了。
一想到这。
伊堂冰叶就恨得牙痒痒。
全都是魏仙宁!
自从她来到东州,他们的布局就完全被打破了。
真是够可恨的,这个女人!
渡口。
数十艘大船已经就绪,时刻准备抛锚起航。
东夷人都上了船。
看到伊堂冰叶来了,所有人叩拜在甲板上,迎接这位四皇子的到来。
“殿下。”
本间芽音和本间亚音双双躬身。
先前就是她们两个去解决掉了王东来。
作为北海流的天才,同时又是孪生姐妹花,她们深得铃木仙道器重。
伊堂冰叶冷冷注视着二女,森冷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们两个就留下来吧,记得换上武朝人的服饰,给我继续杀老鬼他们!”
“还有魏仙宁!”
“找机会把她也除掉!”
“是!”二女齐齐应声。
“很好!”
伊堂冰叶重重拍了姐姐的肩膀。
正欲回身上船。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呼喊声:“且慢——”
什么人!
几人瞬间警惕了起来,姐妹二人更是握稳腰间佩刀。
不远处。
二男一女正朝这边跑来。
那两个男的大胡子拉碴的,体型壮硕,一看就是北狄人。
另外一名女子,看起来柔柔弱弱,跑在最后面都要跟不上了。
“请问您可是东夷四皇子殿下?”
樊於一路跑来,拄着双膝,气喘吁吁。
伊堂冰叶上下打量,凌目微眯:“你是……?”
樊於:“我,我是北狄守将樊於,这是我弟樊柯,后面那个是我贱内。”
“我知道是谁帮助魏仙宁,与您为敌的!”
伊堂冰叶闻言,脸色瞬沉:“是谁?!”
樊於:“玉沟村,陈闲!”
……
东州城门下。
陈闲等人拿着户籍证明,排队出城。
守将本想检查一番,可当他看到后面的魏仙宁,脸色陡然大变。
“魏小姐!”
“您要出城?”
魏仙宁温婉如玉:“是。”
守将神色复杂:“现在燕州那边已经全境沦陷了,这时候过去,很危险啊。”
当初他们来到东州时,守将为魏仙宁庆幸。
庆幸她没有落入北狄人之手。
但现在她又要回去。
这可就让人无法理解了。
哪有人跳出火坑,又想往回再跳一次的。
魏仙宁动容道:“将军有所不知,燕州并非全境沦陷。”
守将闻言,脸色微微变化:“您说的不会是那个玉沟村吧?”
魏仙宁:“是,将军也听过玉沟村?”
守将:“是啊,逃过来的流民时常提起,可玉沟村据说就是个三面环山之地,而且村中都是流民,他们是绝对挡不住北狄人的!”
陈闲接过话来:“将军多虑了,玉沟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弱。”
守将:“这……”
魏仙宁:“将军还是请开城门吧。”
面对魏仙宁,守将只敢劝说,不敢阻拦。
见她执意如此,无奈之下,只得吩咐打开城门。
红漆大门被缓缓推开。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步履阑珊,破衣喽嗖的男人。
男人穿得残破,却面色白净,手掌也不像是干过粗活的。
一撮山羊胡收拾得干干净净,瞬间就引起了陈闲的注意。
“真是奇了,居然还有人能逃过来,出示一下户籍。”守将伸手讨要。
然而。
男人酒气熏天,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无所谓道:“没有户籍,户籍翻山时弄丢了。”
什么!
守将:“没有户籍你不能进城!”
这是防止北狄人混进来。
岂料,男人突然笑了:“你们这些个木鱼脑袋,难道我有户籍,就能证明我是武朝人吗?”
“又或者,我没有户籍,就只能是来自北狄?”
守将闻言大怒:“哪来的醉鬼,赶紧给我滚!”
“诶诶诶?”
男人被其他将士架着出去,双脚都离地了,还在呼喊:“我是来帮司徒南守城的!”
“东夷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们之所以没有发兵,就是在等待北狄兵马粮草制备齐全,最多一个月,他们必然同时进犯东州城呀——”
陈闲闻言大惊:“将军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