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甜在桌子下面捏了捏他的手：“阿九乖，我待会儿就到，这事不好当着你的面跟她聊。”
一个乖字，像是掐住了男人的命门。
他没再强求，默默地点了点头。
接驳车离去，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俞甜隐约觉得阿九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太对，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也就没多想。
她揣着侍者给的字条，来到昨晚那处幽径。
等了一小会儿，袁柔拎着裙摆小跑过来。
一见她，就露出惊喜地笑容：“小俞姐姐，是不是傅先生同意了？他什么时候去找杨总？”
这声“小俞姐姐”，令俞甜不由地恍惚了下。
她回过神，歉然道：“我没跟傅先生说。”
“你为什么不说！”
狰狞的双眼，质问的口吻。
俞甜一愣，皱起眉。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袁柔立即道歉，并软了语气，“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帮或者不帮，我都没资格责怪你，我只是我只是呜呜”
女孩垂下头，再度抽泣起来。
“我没不想帮你。”俞甜酝酿了下措辞，“只是这件事，我不想牵扯到傅先生，他和我，在这场合作关系中，是不平等的，你明白吗？”
女孩不搭腔，仍一个劲儿在哭。
她轻叹口气，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你看这样行吗，如果行的话，明天我就”
“他不会同意的！”袁柔嘶声喊道，“他不可能放我走的，不可能的”
有些神经质地重复了好几遍后，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紧紧抓住俞甜的手，丢出一个重磅消息。
“我怀孕了！”
“什么？”
“我怀孕了他不会要的，如果被他老婆知道了，也会要了我的命，但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小俞，你生下来就是孤儿，你应该最明白这种感受对不对？”
袁柔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我知道你为难，我不要傅先生帮忙了，只求你帮我找一艘船，我知道附近有座荒岛，只要你把我送到那座岛上去，等后天早上，杨瀚找不到我，会以为我已经落海身亡，这样我就能完美脱身了！”
“小俞姐姐，如果连这点请求你都不答应的话，我只能去死了，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你忍心吗！”
“求求你了，求求”
俞甜沉默地站立着，许久之后，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法。”
回到别墅时，夜已经很深了。
她推开自己的房间，立刻察觉到熟悉地气息。
木质淡香。
是她在傅阴九身上闻过，但从不敢细嗅的味道。
唇角微扬，紧绷地神经也放松下来。
俞甜没开灯，就这么乘着月光，来到大床边。
忽然，一道身影扑了过来。
动作生猛却十分轻柔，从将她揽进怀里，黏黏糊糊地蹭了蹭，随后张口去咬她的耳垂。
“嘶从哪儿学的？”
“唔，书上”阿九含糊不清地答道。
“”
看来，在看书这件事上，得稍微约束下了。
她被蹭得发痒，缩了两下肩膀后，索性用手推开那只毛茸茸的脑袋。
阿九不死心，哼唧着还要继续，却听女人沉声道：“别闹。”
黑暗中，他不解地望着对方明亮的双眼。
里面流转着一股严肃又认真的光。
“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很要紧的事。”
今晚是个阴天，月亮被浓重地乌云给遮住了。
杨瀚在阵阵海浪声中，走向二楼最左边的房间。
咔嗒。
门从里面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