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脱下最里面的背心,虽然也湿着,但相对干净,又是棉质的。
撕成几条,一部分用来擦拭伤口外面的脏污,一部分用来包扎。
尤其是阿九右手的手背,划拉开好长一道口子。
俞甜想到,昨晚正是这只手,一直紧护着自己的头部,到最后都没有松开
泪水差点又涌出来。
她系好结,赶紧去溪边洗了把脸。
微凉的温度稍稍带走燥热,大脑也跟着冷静不少。
周围没人,她索性就这么敞着外套,背靠岩石,坐了下来。
看一眼平躺在身侧的人,再望一眼宁静的雨林,目光逐渐放空。
傅阴九醒来时,入眼的就是这么副景象。
女人长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眼眶红红地,外套门户大开,展露着里面的内衣。
纯白色,很朴素的款式,连个蕾丝花边儿都没有。
唯一值得评价的是,大小和形状还算不错,勉强能给个良。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立刻惊动了对方。
“你醒啦!”女人转过头,双眼一下子瞪圆了。
而那张原本有些木讷的,在他眼中只能称得上清秀的面孔,因为惊喜地表情,而变得明媚起来。
傅阴九突然觉得,这个笑容有点刺眼。
因为显然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阿九!”女人飞扑过来,毫不避讳地紧紧搂抱住他,柔软撞击在胸膛上,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真的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怕你醒不过来,呜呜阿九,我好怕啊”
憋了好半天的泪水终于得以释放,俞甜正哭得起劲,肩膀忽然被一根手指抵住,然后用力推开。
“阿九?”泪眼朦胧中,她不解地眨了眨眼。
视线变得清晰,熟悉的五官仿佛进行了重组,冲着她勾起一抹厌恶的冷笑。
“俞小姐,麻烦你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男人目光下移,轻轻一晒,“我可不是他,我很挑的。”
一片乌云飘了过来,将艳阳遮住。
天色变暗了。
俞甜屈起双膝,抱紧自己,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
她简单地讲了下整件事的经过,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
傅阴九气笑了:“你这态度,摆给谁看呢,要不是呵,胆子真是不小啊,令我刮目相看。”
俞甜将脸埋进双膝间,不说话。
她没什么好辩解的,只是现在这一切真是太糟糕了。
事情败露,死了三个人,苏苏他们没救到,阿九也不在了,还和一位两看相厌的人困在异国他乡的荒野森林里。
真的是
“一群蠢货。”
“你凭什么骂人!”许是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她想也没想地抬头质问道。
傅阴九盘腿而坐,明明身下同样是枯树枝和泥泞,却有种坐在豪华真皮沙发上的感觉。
他掸了掸裤腿上的落叶,淡声道:“我从不骂人,只是在陈述事实。”
“严鸿推荐昂山作为接应,不算是个错误的选择,只是你们本身的警惕性太低,加上人的原因,才会导致后面这一系列结果。”
人这个字,加了重音。
俞甜算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是,如果换作是他,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也冷笑起来:“可昂山根本没怀疑你的身份,事实上,我觉得要不是阿九机灵,我们现在大概已经被送过去任人宰割了,还请问养尊处优的傅先生,您又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