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用你带路,我们自己找!”严鸿赶苍蝇似地挥了挥手,转头抱怨道,“这老东西真是的,话又说不清楚,还爱追着人叨叨,烦死了”
“人都会老的,你也一样。”韩弈淡淡打断,但也没就这个话题多说什么,抬手指向前方,“应该就是这栋楼了。”
一行人加快脚步,严鸿低声道:“韩哥,您真觉得傅爷会千里迢迢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虽然那姓俞的女人确实有几分姿色,一副温婉可人,小家碧玉的样子,可在顺京,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傅爷怎么可能”
他觑着韩秘书的脸色,顿了顿,再度压低嗓音:“而且那医生不是说,傅爷是被撞击头部导致的什劳子暂时性精神失常吗,明明已经恢复了,为什么又”
“你当自己是个小学生?”韩弈皮笑肉不笑,“搁这儿十万个为什么来了。”
严鸿一噎,刚要开口,一道清凌凌的嗓音传来。
“俞甜姐姐,阿九哥哥,这边!”
韩弈神色一整,抬手招呼道:“都跟上。”
老小区没有围墙,后面直通一片平房,当地人叫做水巷。
水巷弯弯曲曲,跟水蛇似的。
一众人跟在灵巧的身影后面左拐右拐,等对方出了巷口时,终于追上。
“人呢!”严鸿早就失了耐心,凶神恶煞地质问道。
张安安眨巴着眼,怯弱地后退两步:“你、你谁啊?”
这里人来人往,其实她一点也不害怕,显然演的成分居多。
“你少他妈给我装蒜”
“阿鸿。”韩弈上前一步,先是微笑着环顾一圈,安抚那些大爷大妈们怀疑的目光,然后语气温和的对小姑娘道,“不好意思,我们有些私事想找俞小姐谈谈,关于补偿款的,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他用手肘怼了下严鸿,后者不情不愿地拿出名片夹。
张安安接过,煞有其事地研究了好一会儿,耸耸肩:“我不认识什么俞小姐,现在我要去找朋友玩儿了,你们再跟着我,我就报警!”
“哎你——”
小姑娘轻哼了声,一甩马尾,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
刚巧有辆车到站,她轻巧地蹬了上去。
找到座位坐下后,立刻掏出手机发消息。
【俞姐姐,如你所计划的那样,一切顺利】
“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好了,快回去。”
严鸿一开始还不明白他家韩哥为什么要用“快”这个字眼。
当房东推开门,明显空荡许多的屋内映入眼底时,他才恍然大悟。
“卧槽,刚刚那是出调虎离山计啊,姓俞的女人有点东西!”
“是啊。”韩弈弯腰捡起一只遗落的男士手套,叹道,“我们都低估她了”
老旧的四合院外墙上,挂着一块饱经风霜的招牌,日租房三个字,已经有些褪色了。
“带独立卫生间的,八十,不带五十一天,住哪种?”
俞甜本来准备说五十,话到嘴边微微一顿,转头看向身后。
高大英俊的男人已经换回那些廉价的衣服,正拖着所有行李等在一旁。
他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清澈的眸底映着四周老旧的房屋,与她对上视线后,立刻笑了起来,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
俞甜心里面忽然有点疼。
想到韩弈一掷千金的样子,想到阿九身上存在的种种不公平,她头脑一热,果断道:“住八十的!”
这个价格放在辉县其实不算低了,可条件相当一般,跟七八十年代的招待所差不多。
不过,不需要任何身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