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庄别宴就拎着买来的食材进了厨房。
水流声,切菜声从厨房传了出来,曲荷半躺在沙发上和司月发消息。
她叉了块切好的西瓜放进嘴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司月发来的。
【还是那句话,直接上!不睡白不睡!】
【东西都买了,不能浪费!上次发给你的新婚夜十八式真的有用!】
【庄总就是在暗示你】
司月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明显带着看热闹的感觉。
超市购物袋还放在茶几上,满满当当一袋子,鼓鼓囊囊的。
可偏偏,曲荷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惹眼的蓝色小方盒。她像是被烫到了一下,飞快移开视线。
其实不用司月说,她心里也明白。
他们之间几乎所有该发生的,能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也就差那最后一步了。
晚饭上桌的时候,曲荷吃顿心不在焉。
“尝尝排骨味道怎么样?”
曲荷看着碗里他夹来的排骨,咬了一小口,“好吃。”
庄别宴跟着夹了一块,似不经意问了句:“那和你的邻居哥哥家做的相比呢?”
曲荷:“”
又来了。
她索性放下筷子,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没忍住问出了那句:“庄别宴,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夹菜的筷子悬在半空,灯光落在他睫毛上,阴影掩盖了他眼底的情绪。
见他没回复,曲荷有点尴尬。
怎么一时嘴快就说出来了呢?他可是庄别宴,怎么可能会吃醋?
她自嘲笑了笑,开始琢磨该怎么圆场。
可庄别宴却放下筷子,抬眸望来。
“我以为。我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他的声音低沉,坦然中还带着几分无奈。
曲荷愣住了。
她想过他会否认,会打岔,甚至会装听不懂,却没想过他会这么直白地承认。
他这么坦坦荡荡地承认,倒是把她脑袋里那些早已准备好的说词都原路打回了。
可是,他怎么可能会吃醋呢
曲荷仓皇地拿起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我和周时安真没什么的,就是普通邻居,小时候玩得比较好而已。”
“我知道。”
“那你还……”还老揪着不放,还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
她后半句没说完,但庄别宴却听懂了。
他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直锁着她,“知道是一回事,但”
明明他的目光没什么侵略性,却让曲荷觉得自己无处可逃。
“曲荷。”
他叫了她一声。
“道理我都懂,但醋这东西,由不得理智管。”
空气仿佛凝固了,曲荷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她随便扒了两口饭,留下一句“你慢慢吃,我先回房间了”就走了。
浴室里氤氲着水汽。
门开,曲荷擦着头发走了出来,正想去拿吹风机,可刚拉开抽屉,就看到了里头的两个蓝色小方盒。
明明上次还没有的。
她看着那两盒东西,心砰砰直跳,它们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躺在抽屉里,像是在预告即将发生的事情。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曲荷飞快地拿出吹风机,砰的一声合上抽屉,坐回床边打开了吹风机。
吹风机嗡嗡响了两声,她故作镇定胡乱吹了两下头发,眼睛却不由自主瞥向门口。
可是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没见人进来。
曲荷关掉吹风机,听到了隔壁浴室传来的流水声。
他在洗澡!
一想到等会即将发生的事,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
但又想到司月说的那些话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总要发生的,东西都买了
她深吸一口气,放下吹风机,吞了两颗解酒药,然后趁着庄别宴还在洗澡,悄咪咪溜到厨房。
她打着手电筒,从冰柜里找到了那瓶开封过的梅子酒。
这还是上次司月来家里喝剩下的。
她倒了小半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荡漾。
仰头一饮而尽,酒精从喉咙滑到胃里,甜甜的,梅子味占据了味蕾,酒精味道反而不重。
好像没什么感觉?
勇气还差临门一脚!都到这一步了
她心一横,干脆放下杯子,对着瓶口干掉了剩余的梅子酒。
几口下去,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好像确实壮胆!神经放松了不少。
她吐出一口气,又悄咪咪回了卧室。
没一会儿浴室的水流声就停了,庄别宴擦着半干的头发走了进来。
许是刚洗过澡,他身上还裹着些水汽,声音带着湿润沙哑,“怎么了?刚才好像听到你进进出出的。”
“没什么。”曲荷别过脸,“去喝了口水。”
他走上前,坐在她旁边,勾起他垂在肩头的发丝,蹙眉:“头发还没吹干?”
曲荷:“啊?哦,我现在吹。”
她慌乱地拿起吹风机打开。
热风呼呼吹,可不知道是刚才那半瓶梅子酒开始起后劲了,还是什么,脸慢慢烫了起来,再加上吹风机的热风,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
“我来吧。”他拿过吹风机,站在她身后。
吹风机嗡嗡响,曲荷感觉后背的皮肤都在发烫。
吹完头发,曲荷钻进了被子里,装模作样看着手机。
庄别宴给自己也吹干了头发,看着半躺在床上的人,她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睛像是被染上了一层朦胧。
热风卷来的空气里,还隐隐约约弥漫着一丝淡淡的酒气,甜甜的,像发酵过的梅子香。
他了然地勾了勾唇角,没戳穿,只是眼底的温柔更加浓郁。
“很晚了,睡觉?”他抬手关灯,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好。”曲荷的心跳猛地飙高。
房间里只剩下淡淡月光。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曲荷能清晰地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此起彼伏。
空气像被裹了蜜糖,每一秒都是黏糊糊的试探。
曲荷稍稍换了个姿势,这时,他的手臂伸了过来,揽住了她的腰,把她带了过去。
他手上的温度透过睡衣传了过来,曲荷僵硬了一瞬,呼吸卡在了喉咙里。
她感觉刚才喝下去的半瓶酒,在身体里烧起来了,从胃里蔓延到了耳脖子。
庄别宴抱着她,埋进她的颈间。
他的呼吸拂过颈侧,曲荷有些紧张,怕他闻出什么酒味。
好在他什么也没说。
庄别宴的手搂着她的后腰,吻很快落了下来,沿着脖颈一路向下。
酒精放大了人的心底欲望,曲荷慢慢仰头,在黑暗中寻找他的轮廓。
“可以吗?”
他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问。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
曲荷轻轻点了下头,又想到他应该看不到,然后小声说了:“……嗯。”
下一秒,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不再像刚才那样的浅尝辄止,而是带着几分隐忍许久的克制。
“阿荷,看着我。”
他伸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个东西,塞进她汗湿的手心里:“你来。”
曲荷手指微微发颤,有点烫手!
她摸索着包装袋缺口,塑料摩擦声在房间里异常清晰,好不容易撕开一个小口,小腹忽然传来熟悉的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