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伊心脏狂跳。
一抹不安定感,油然而生,“黑塔先生,霍时序是商人,他想拿回珠宝,自然会给你三倍,五倍,甚至是十倍的价码,这还不够吗?你是不是太过分了?除了钱,你还拿走他什么了?你要了他的命了吗?”
珠宝固然重要。
但不及命珍贵啊。
她祈祷着霍时序千万不要做傻事。
黑塔吸着雪茄。
轻蔑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女人。
他不急。
她便急了。
“你说啊,你到底对他做什么事情了?”
黑塔的脸上,依然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我想要他一只胳膊来着,他说他的胳膊还有用,得拥抱他的妻子,我说好,那就一条腿,他又说,他的腿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丢了腿,他无法给她的妻子安全感。”
“胳膊也不行,腿也不行,我问他能给我什么?他说……”
“他说什么了?”宋南伊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你说啊,他说给你什么了?”
黑塔奸佞的笑着,“你猜呢?”
黑塔比了个,往脑袋上开枪的动作。
宋南伊身子一下就软了。
他是想说,他把霍时序杀了吗?
爆头?
宋南伊冲到黑塔面前,紧紧的攥住了他的胸前的衣服,狠狠的质问,“你是不是把他杀了?黑塔,你冲他开枪了是不是?他死了对吗?你杀死了他,是不是?”
这个时候的宋南伊。
已经完全忘记了,面前的男人是黑手党的老大。
她只想得到一个真相。
几个手下跑过来,想要制止宋南伊,黑塔抬了抬手指,便都退下了。
他仰视着女人愤怒的小脸,和透红的眼睛。
笑了,似乎还挺为难的样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让我怎么办?”
宋南伊红着双眼,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掉摔倒时,黑塔的大手扶住了她的腰。
宋南伊受惊般的,推开了他。
眼底的仇恨,已经将她的理智,彻底燃烧。
抬手就给了黑塔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不仅打懵了黑塔。
也打懵了,在场所有的手下。
“老大。”
“老大,你没事吧?”
黑塔动了动腮。
他已经很多年,没被女人打过了。
这一巴掌,倒是打的他没了脾气。
“我没事,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劲。”
宋南伊所有的期待和信念,在一瞬间坍塌。
霍时序死了。
他真的被爆头了。
不。
她不相信,他就这样死了。
珠宝和人命之间,她不信,他能如此的糊涂。
“黑塔,我再问你一句,他到底死没死?”
黑塔嘶了口,雪茄递到唇上,轻吸了一口,“谁知道呢,反正那一枪确实打在了他的脑袋上。”
“那他人呢?你把他给埋了?”宋南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人要埋在我的后院里,多晦气,咱们华人,还是讲究个风水的。”黑塔起身,从主位上走下来,“宋小姐,我不计较你刚刚对我的不敬,至于他是死是活,是他的造化。”
与她错身而过时。
黑塔忍不住,多看了宋南伊一眼。
他还真就喜欢她这个劲。
可惜的是,她长的虽然漂亮,但并不像自己的前妻。
不然,他会想方设法的,得到她。
“送客。”
……
宋南伊从黑塔的家,浑浑噩噩的走出来。
突然眼前一黑。
宁时及时扶住她,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车里走去。
宋南伊哭了。
哭霍时序的不知去向,哭他不知道是生是死,更哭他,傻的要命,非要拿命去换这些身外之物。
“宋总,擦擦眼泪吧。”宁时递了纸巾给她。
宋南伊哭的越发的凶了。
她好委屈啊。
为了一袋珠宝,活生生的搭上一条人命,他是不是真的傻了。
她握着手机,指尖颤抖着给江淮打电话。
一遍不接就打两遍。
两遍不接,就打三遍,四遍,五遍,可……就是没人接听。
“没人接,宁时,根本就没人接,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些珠宝而已,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去换,是心血又怎样,就念想又怎样?是价值不菲又怎样呢?难道不比他的命值钱吗?”
宋南伊哭得宁时心里也不好受。
站在男人的立场上,他容易理解霍时序的所作所为。
无非就是,尽自己的全力,保全她的所有。
霍时序也是聪明人。
直接让黑塔打自己的脑袋,换珠宝这事,他是有点不信的。
现场,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他们并不清楚的事情。
“宋总,我想霍总他……应该没死吧,如果真的死了,那江特助那边,应该回江城报丧了。”
宋南伊吸了吸鼻子,“万一,江淮也一起死了呢?”
宁时:……这可能性不太大吧。
“没那么悲观,江特助,可能在忙吧,宋总,这几天,我出去打听一下,应该会得到一些消息的。”
宋南伊抽噎了一会儿。
才点头,“那你也要小心一点。”
“嗯。”
……
没有霍时序消息的日子里。
宋南伊心不在焉。
手机每天都打,每次都不通。
当脑海的某一种想法,成为了执念,恐慌就开始蔓延。
宁时几乎每天都出去。
但带回来的消息,少之又之。
她想报警了。
但她又深知,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警察就那么回事,还不如自己慢慢找。
可是上哪儿去找呢。
不找了?
回江城?
她做不到。
不管他是生,是死,她都得把他带回去。
“宁时,你回江城吧,我准备在这儿住段时间。”宋南伊淡淡的向宁时吩咐,“回去跟邓雪说,让她盯着点工作室的订单,我可能一时半会儿的,顾不上了。”
“宋总,你一个人,在这儿,我怎么能放心,我还是留下来吧。”
宋南伊摇头。
霍时序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听我的话,先回去吧,帮着邓雪盯着公司的情况,有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她一个小姑娘,天天的加班,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宁时担心,“那你在这边……”
“我再找些日子吧,实在找不到,我也就回江城了。”
等她心死。
等执念不再燃烧。
她会说服自己的。
宁时只好同意。
宋南伊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住了下来。
她几乎每天都拿着霍时序的照片,四下问寻,只要有一点点信息,她都不放过。
冬去春来。
她来比利时三个月了。
除了有一个陌生人说在江边好像见过他,再也其它有用的信息。
而与此同时。
就在宋南伊租住的房子,相隔一条街的一家医馆里。
霍时序正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他有呼吸,但没有意识。
何诗丽已经劝了江淮几个月了,他仍然没松口。
“江特助,如果再不把师哥,送到我外公那里治疗,他极有可能,会成为一辈子的植物人,这是你想看到的吗?你在毁了他的一生。”
江淮有苦难言。
他信不过何诗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