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连山神爷一样的老虎都杀了,一头狼王,又算个屁啊。
这念头在连山民兵队众人心中一闪而过,便再无波澜。
战斗还未结束,王卫国解决了最大的麻烦,他们则要负责清扫战场。
枪声再度有节奏地响起,每一声枪响,都伴随着一头恶狼的倒地。
整个过程冷静、高效,仿佛不是在进行一场血腥的围猎,而是在执行一次再常规不过的训练。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林场民兵队那边的目瞪口呆。
王卫国甩掉猎刀上的血迹,随手插回腰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仿佛刚刚只是随手而为。
他甚至还有闲心走到那头巨大的狼王尸体旁,用脚踢了踢,似乎在估量这身皮毛的价值。
“王……王队长……”
林场民兵队的队长胡国走了过来,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刚才可是亲眼看着王卫国用肩膀撞狼,用过肩摔把狼王摁在地上,最后手起刀落……
那一幕幕,比说书先生嘴里的武松打虎还要离谱,还要震撼人心。
“结束了?”
王卫国抬眼看了看他,又扫了一眼还在零星补枪的连山民兵队。
“啊?哦,结束了,结束了!”
胡国安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回头大喊。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帮忙!清点战果,打扫战场!”
林场的民兵们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看着王卫国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从天而降的神人。
油然而生的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崇拜和热情。
有人立刻跑过来,又是递水壶又是递烟,殷勤得不行。
王卫国摆摆手,没接。
他走到自己队员那边,简单地问了几句,确认无人受伤,弹药消耗也在预估范围内,便点了点头。
很快,战果清点完毕。
这一场围猎,算上被王卫国格杀的狼王,不多不少,一共九十六头狼。
“趁着血还热乎,剥皮吧。”
王卫国一声令下。
连山民兵队的队员们立刻熟练地拿出剥皮小刀,两人一组,开始干活。
他们的动作麻利而标准,开膛、放血、剥皮,一气呵成,显然是做惯了的。
胡国安脸上发烫,赶紧招呼自己的人也动手。
可他们平时哪干过这个,动作笨拙不说,好几张狼皮都被划破了相,心疼得直咧嘴。
最后,还是连山这边的人看不下去,主动过去指点,才让场面不至于那么混乱。
夕阳西下,当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在山峦之后,九十六张完整的狼皮和分割好的狼肉,已经全部被装上了拖拉机。
浩浩荡荡的车队,载着满满的收获和一群心悦诚服的林场民兵,返回了林场驻地。
林场场长早就等在了门口,看到拖拉机上小山似的狼肉和狼皮,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当他听胡国安添油加醋地描述了王卫国单杀狼王的过程后,看王卫国的眼神已经不能用热情来形容了,那简直是看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当晚,场长二话不说,直接让人宰了五头最肥的狼,架起篝火,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酒是林场自己酿的苞谷酒,肉是管够的烤狼肉,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林场的工人和民兵们轮番过来给王卫国和连山民兵队敬酒。
一句句“王队长威武”、“连山来的都是真好汉”,喊得震天响。
“王队长,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们林场还不知道要遭多大罪!”
场长端着满满一搪瓷缸的酒,满脸真诚。
“以后但凡有任何用得着我们林场的地方,您一句话,我们绝不含糊!”
王卫国笑着跟他碰了一下缸子,一口饮尽,火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入胃里,暖洋洋的。
“场长客气了,互帮互助嘛。不过,这边的狼患还没彻底解决,东边那座山,据说还有一大群。”
场长闻言,面露难色,随即又被更大的希望所取代,他试探着问:“王队长的意思是?”
“休整一天,明天养足精神,后天,咱们把那边的也给清了。”
王卫国说得云淡风轻。
“好!太好了!”
场长激动得一拍大腿,差点把酒都给洒了。
有王卫国这尊大神在,他还怕什么狼?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休整了一天后,两支民兵队再次出发,进入了另一座山。
依旧是王卫国制定的围猎战术,依旧是连山民兵队作为绝对主力的精准射杀。
林场的民兵们老老实实地听从指挥,负责外围的警戒和补漏。
四天时间,又一场酣畅淋漓的围猎结束。这次的战果稍逊于上次,但也猎杀了八十二头狼。
两次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七十八头。
场长大笔一挥,凑了个整,算一百八十头。
按照之前说好的,王卫国他们连山民兵队拿总数的三分之二,也就是一百二十头。
临走前,王卫国主动找到了场长。
“场长,这次多谢你们的招待。我们拿一百二十头,太多了。毕竟是在你们的地盘上,我们再留下三成,算是给林场弟兄们的辛苦费。”
场长一听,顿时对王卫国的敬佩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王队长不光本事大,做人也敞亮,懂规矩!
他本想推辞,但看到王卫国坚定的眼神,便也不再矫情。
只是心里打定主意,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最终,王卫国他们一共带走了八十四头狼的皮和肉,场长非要再多送三头。
从进山到离开,前后一共十天。
三百多头为祸林场的狼,被扫荡一空,而王卫国这边,无一伤亡。
离开的那天早上,许多林场的工人都自发地跑出来相送。他
们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感激和一点点的不舍。
一个大娘提着一篮子热乎乎的煮鸡蛋硬塞到王卫国手里,嘴里念叨着。
“王队长,你们可得常来啊!你们在,我们晚上睡觉都踏实多了!”
是啊,踏实。
这天晚上,整个林场驻地静悄悄的,再也听不到一声凄厉的狼嚎。
有人甚至还有点不习惯,但更多的人,是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深入骨髓的安全感。
这种安全感,太足了。
回去的路上,拖拉机颠簸着,队员们的情绪都很高昂。
王卫国看着堆积如山的狼肉,对众人说道。
“现在这光景,有钱没票也买不到啥东西。肉咱们就别卖了,回去自己分了吃,改善改善伙食。”
“光这八十七张狼皮,加上咱们之前攒的,一百四十多张,也够咱们赚一笔了。”
“好!”
“队长说得对!”
众人轰然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