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求求你了,留下我和我妈吧。”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上一世,就因为他们父子这幅示弱的模样。
我才一时心软留下了他们。
可谁知他们记恨我几十年,直到我瘫在床上彻底失去劳动力,陈路东父子才露出了真面目。
把我连夜扔在了小棚子里,那棚子四面漏风,冬天冷,夏天热,身上的褥疮烂了一年又一年。
他们想起来扔个馒头,想不起来,我能连着饿三天。
付建强偶尔会来欣赏我苟延残喘的模样。
“周叔,就凭你当年为难我爸的那个样子,现在都是罪有应得。”
说着话时,他身上穿着花我钱买的名牌衣服,开着用我退休金买的车。
可他却始终觉得我欠他们的。
这种喂不熟的白眼狼,这一世我不会多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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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平静地摇了摇头,对卖惨的陈路东父子视若无睹。
“这个家,你们不能进。”
陈路东的脸瞬间僵住,李芸静更是眼睛瞪直。
似乎不敢相信向来宽厚的我竟然这么“直截了当”。
以至于屋里静了半分钟,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突然,陈路东脸色有些苍白,匆匆别开眼,低声道:
“小芸,我不愿意让你为难,我和强强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拉着强强就往外跑,可行李却一件都没拿。
刚才还一脸焦灼的李芸静立刻抱住了他,看着强强可怜的眼神,她脑子一热。
倏地转身看我,指着门口一字一顿道:
“这个房子是我的名,要滚你滚!”
她声音大得在整条巷子里回响,邻居们纷纷探头出来张望。
女儿刚好放学回来,满脸恐慌地扑了过来。
“爸爸,妈妈怎么了?”
看见女儿,我顿时眼眶一湿,再也顾不得李芸静,而是一把将女儿抱进了怀里。
牵着她进了卧室后,我的眼泪才夺眶而出。
女儿声音小小的:“爸爸,你怎么了?”
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泣不成声地埋在她小小的肩膀上。
直到将上辈子的眼泪全都倾洒出。
才擦了把脸,郑重问她:“月月,这两天收拾行李,和爸爸去找奶奶好吗?”
上一世,爸妈和哥嫂一家去了沿海做生意。
等稳定了后想把我接过去,但李芸静和陈路东怕我不回来,失去我这个劳动力。
于是一同跪在了我面前,声泪俱下地求我不要走。
“这个家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
“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啊,她的成长会不健全的。”
内外夹击下,最终我还是没走。
渐渐地,和那边彻底断了联系。
现在想来,当时真是蠢得可以,他们生怕我和女儿过上好日子,吸不到我的血。
“爸爸,我跟你走。”女儿的应答声换回了我的注意力。
这些天,我和李芸静总是吵架,女儿或许已经知道些什么。
下一秒,门发出嘎吱一响。
是李芸静推门走了进来,可能因为刚才说的话,她的脸上带了丝内疚。
我和女儿对视一眼,默契地噤了声。
李芸静没察觉,只是把女儿抱到了自己腿上,从兜里拿出了几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