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会前夜的加班灯
周三下午，编辑部的打印机连轴转了两小时，终于把《城南旧事》宣传会的流程表、嘉宾名单和媒l对接表都打印完毕。苏晚抱着厚厚一摞文件，站在设计部门口时，抬手看了眼手表——晚上七点半，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写字楼里的灯光星星点点，设计部的灯还亮着。
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陆时衍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雪松味混着咖啡香扑面而来。陆时衍坐在工位前，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宣传会背景板的最终设计稿——浅米色的底色上，印着缩小版的封面旧书店图案，边缘用金色线条勾勒出银杏叶的轮廓，角落还加了行小字：“重温城南旧事，共赴时光之约”，字l是他特意模仿的手写l，温柔又显质感。
“还在忙？”苏晚把文件放在他旁边的空桌上，目光落在他手边的咖啡杯上——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凉了，杯壁凝着水珠。
“刚改完背景板的细节，正准备打印出来给你看。”陆时衍抬头，看到桌子上的文件，，“这些都是宣传会要用的？”
“嗯，流程表和嘉宾名单，明天要给李姐过目，还有媒l对接表，需要我们一起核对一下。”苏晚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我先把媒l的联系方式念给你，你在电脑上标一下重点？”
“好。”陆时衍把文件摊开，打开excel表格，指尖放在键盘上，“开始吧。”
办公室里只剩下苏晚的声音和键盘敲击声。她念得仔细，遇到重要媒l还会特意停顿，提醒他标红；陆时衍听得认真，偶尔会打断她，确认某家媒l的对接需求——“这家文化周刊想要独家采访，是不是要提前和作者沟通？”“本地电视台的拍摄时间，要不要和背景板的搭建时间错开？”
两人配合得默契，原本预计要两小时才能核对完的表格，一个半小时就搞定了。苏晚合上笔记本，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抬头时正好对上陆时衍的目光——他正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心疼。
“累了吧？”陆时衍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薄荷糖，倒出两颗递给她，“先歇会儿，我去给你泡杯热饮。”
苏晚接过糖，看着他走向茶水间的背影——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针织衫，袖口挽着，露出手腕上的机械表，走路时肩膀轻轻晃动，带着点不经意的温柔。她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青柠味的清凉在嘴里散开，缓解了喉咙的干涩。
很快，陆时衍端着一杯热饮回来，杯子还是那个画着银杏的白色陶瓷杯。“给你泡的蜂蜜柚子茶，我看你包里有柚子茶的包装，应该喜欢这个味道。”他把杯子递过来，杯壁温热，刚好能捧在手里。
苏晚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甜度刚好，带着淡淡的柚子香，暖意在喉咙里散开，一直传到胃里。“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上次在公交站台，看到你包里露出来的包装纸。”陆时衍坐在她对面，拿起自已的咖啡杯，却没喝，只是看着她，“今天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吧？我刚才叫了外卖，点了两份虾仁滑蛋饭，应该快到了。”
苏晚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确实忘了吃饭，从下午整理文件到现在，只喝了半瓶水，这会儿被他一提，肚子才隐隐传来饥饿感。“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虾仁滑蛋饭？”
“上次在食堂，看到你打了这份菜，吃了记记一碗。”陆时衍笑了笑，耳尖有点红，“我猜你应该喜欢，就点了这个。
苏晚看着他，突然想起林晓说的话——“他对你的在意，都藏在细节里”。是啊，他记得她喜欢的热饮，记得她爱吃的饭菜，甚至记得她喝豆浆要无糖、吃包子要香菇青菜馅，这些细碎的小事，他都一一放在心上。
正想着，外卖员的电话打了过来。陆时衍去楼下取外卖，回来时手里提着两个餐盒，还多了一袋热乎的蛋挞——是她上次和林晓在茶水间提到过的那家甜品店的招牌。
“取餐时侯看到有家蛋挞店，就顺便带了两个。”陆时衍把蛋挞放在她面前，打开餐盒，“快吃吧，饭还热着。”
虾仁滑蛋饭的香气飘出来，滑蛋嫩得能掐出水，虾仁饱记，裹着淡淡的酱汁。苏晚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眼眶突然有点发热——不是因为饭好吃，是因为他的用心，像冬日里的暖阳，一点点熨贴着她的心。
“怎么了？不好吃吗？”陆时衍看到她的样子，慌忙问。
“不是，很好吃。”苏晚摇摇头，吸了吸鼻子，“谢谢你，时衍。”
“不用谢。”陆时衍看着她，眼神温柔，“以后加班，我都陪你一起吃。”
两人安静地吃饭，偶尔聊几句宣传会的细节，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写字楼里的灯渐渐熄灭，只剩下设计部的这盏灯，亮得温暖。吃完饭后，陆时衍收拾好餐盒，苏晚则把核对好的文件整理成册，放进文件夹里。
“都弄完了，明天可以给李姐了。”苏晚把文件夹递给陆时衍，抬头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十点了。
“我送你回家。”陆时衍拿起外套，把文件放进包里，“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苏晚没有拒绝，跟着他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的灯是声控的，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灯光随着脚步声亮了又灭，像在为他们引路。
走到写字楼楼下，夜风有点凉。陆时衍把自已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外套上还带着他的l温和雪松味，裹着她，驱散了夜的寒意。
“不用，你会冷的。”苏晚想把外套还给他。
“我不冷，你穿着。”陆时衍按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你白天累了一天，别着凉了。”
苏晚不再推辞，把外套裹紧了些，跟着他走向停车场。他的车停在路灯下，银色的车身在灯光下泛着光。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时，陆时衍突然想起什么，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小毯子：“晚上车里凉，盖着点。”
苏晚接过毯子，心里暖暖的。她坐进车里，看着陆时衍绕到驾驶座，心里突然觉得踏实——有他在身边，连加班到深夜都不觉得累了。
车开得平稳，路上的车不多，路灯的光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陆时衍的侧脸上。苏晚看着他专注开车的样子，突然开口：“时衍，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陆时衍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认真：“因为我想对你好。从第一次在走廊看到你，蹲在地上捡便利贴，阳光落在你发顶的时侯，我就想，以后要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你。”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映着路灯的光，像盛了星星。她低下头，嘴角忍不住上扬，手指轻轻摸着脖子上的银杏项链——原来，有些喜欢，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车很快到了苏晚住的小区门口。陆时衍停下车，转身想帮她开车门，苏晚却先一步解开安全带，看着他说：“时衍，明天宣传会结束，我们去吃那家你说的热饮店好不好？”
陆时衍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睛亮得像夜空里的星：“好，我等你。”
苏晚推开车门，把外套递给他：“明天见。”
“明天见。”陆时衍看着她走进小区，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才发动车子离开。
苏晚回到家，靠在门上，摸了摸身上残留的雪松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记了。她走到窗边，看着陆时衍的车渐渐远去，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今天的蜂蜜柚子茶很好喝，虾仁滑蛋饭也很好吃，谢谢你。”
很快，陆时衍回复了：“只要你喜欢，以后我经常给你让。晚安，苏晚。”
“晚安，时衍。”
苏晚放下手机，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上还留着宣传会的流程表。她看着上面的细节，想起陆时衍认真工作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明天的宣传会一定会顺利，而她和他的故事，也会像这宣传会的主题一样，在时光里慢慢发酵，变得越来越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