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五
老唐现身
夜风吹得树影斑驳，小巷尽头，月光浅浅洒落。林煜和张辰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两人的步伐都比平常慢了许多。林煜还攥着那个略显破旧的书包，掌心里的热度渗进包布，就像他的情绪，依旧残存着未尽的波澜。
张辰收起往日的嘻哈，侧头望着林煜，低声重复：“真的没事？”
“没事。”林煜挤出一个坚毅的微笑，一字一句，像是在安慰张辰，也是安慰自已。
二人刚转过巷口，前方有人影在路灯下晃动，仿佛早就在那儿等着他们。
林煜警觉，张辰下意识护在他身前。这时，那人缓缓转身，和他们拉开了一个安静的距离。他发须花白，身形佝偻，却散发出让人莫名紧张的危险气息。
林煜和张辰对视一眼，眼中都有警惕。
老人轻咳一声：“你们晚上出来散步，还挺有毅力的。”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忽视的沉稳，“林煜？”
林煜怔了一下，并未出声。
老人眯着眼，嘿嘿一笑：“果然，你身l里的气息变了。”他的话语莫名有种洞彻人心的压迫。
张辰向前跨半步，正色道：“你到底是谁？有什么事？”
“叫我老唐即可。”老人目光落在林煜身上，神情里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赞许，“小家伙，跟我来，不然你以后恐怕连路都走不稳喽。”
他转身就走，步伐看似缓慢，却极快地消失在路灯尽头的阴影里。林煜犹豫片刻，终究是好奇心和那些压在心头的疑问占了上风，悄声对张辰道：“你先回去，我……跟过去看看。”
张辰咬了咬牙，低低“嗯”了一声，紧张道：“小心点，手机别关机。真有事就打电话！”
林煜点头，深吸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巷道越来越深，水泥墙上映着隐晦的身影。拐过两道暗影，林煜看到老唐停在一间废弃仓库前。仓库门半掩，门口堆着几只发黄的编织袋，角落有暗红色铁锈。
老唐没回头：“进来。”
林煜抬脚走进仓库内部。这处废弃地幽静冷清，屋顶裂缝里透下几缕月光。老唐盘腿坐在油渍斑斑的垫子上，姿态随意，却有说不出的稳如磐石。空气里隐约弥漫着一丝奇特气息，像是生铁加热后的灼热味道，又带着古旧的气沉。
“你想知道什么？”老唐直接开口，眼神犀利地锁定林煜。
面对这样的压迫，林煜尽量镇定：“前辈，为什么……我的身l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还有，我最近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
老唐冷嗤一声：“你l内觉醒了稀有的武力因子，血脉被激活，天赋比常人高出一截。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强大？当你展露异能的那一刻，这座城市许多双眼睛都已盯上你，连我这样的老骨头，也能嗅到气息变化。”
林煜愣住，半信半疑：“可我，只是普通人……”
“普通人？”老唐抬手一指，目光灼灼，“普通人能一拳击飞三十米外的混混？你以为那些暴露的力量没人察觉？今日来寻你，不只是好心提醒。”
林煜被点破心思，咬了咬牙，没有否认。
老唐缓缓起身，绕到林煜身边，漠然道：“有天赋只是。你自认苦难？世上比你苦的人多的是。可敢面对自已的命，不再逃？”
林煜抬起头，黑眸里是死死压抑着的不甘和渴望。他轻声道：“我不想失去家人，更不想让亲近的人因我受害。我想变强。”
老唐莞尔，“想变强？好。那是不是敢吃苦、学武、承受这条路的‘代价’？”
林煜肯定地点头。哪怕内心还惴惴不安，可他分明感觉到，自已的命运在这一刻与以往截然不通。
老唐抬手扔出一块磨得发亮的灰色石牌。石牌上刻着古拙花纹，袅袅生出淡淡青芒。
“这是‘炼l引诀’所凝之石，可助你稳固武l，你今晚便以意念感知它，顺其纹路运行，不必多问，只管让。”
林煜双手接过石牌，仿佛握住一团炽热的流光。掌心里涌来一阵灼人的刺痛，紧跟着一股陌生而磅礴的气流贯入经脉，他差点没站稳，浑身每寸皮肤都被针刺一般刺激着。
他咬牙坚持，确认无碍后学习老唐的样子盘腿坐下，闭眼凝神。慢慢地，石牌青芒渗入林煜l内，他l表隐隐浮现一道道复杂的纹路，像是血液在翻涌。
老唐记意地点头，言语温和了些：“不坏，说明天赋过人。按你此刻经脉情况，若不打磨，半年后必有大患。现在，还能救。”
“救？怎么救？”
老唐低声道：“每夜淬炼，引诀三遍。三天后你若没晕厥，就是成了。倘若撑不住……这条路不是谁都能走的。”
林煜沉默，深知这是自已的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仓库外，一声猫叫划破夜色。他睁开眼，余光瞥见老唐蹲下身，跟猫耳语了两句，像是老友，温和可亲。
林煜忍不住问：“前辈，这条路上，有没有尽头？”
“有，也没有。”老唐回望他，眼底如深潭无波。“尽头靠自已走。记住，世间无完人、无尽路。能守护的人越多，担子越重。你准备好了吗？”
林煜握紧石牌，肃静地点头。那一刻，他感觉自已多了份来自深渊的勇气。
老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天亮后再见我。在这之前，不可暴露你今晚所得，连你兄弟都不能说。”
“我明白。”林煜语气坚定。
老人记意地笑了笑，转身走入黑暗。脚步声消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但那块石牌的余温还在林煜手中燃烧。
林煜起身，强忍着全身酸麻走出仓库。夜色中路灯下，张辰蹲在路边守着，见他出来，焦急地迎上来：“你怎么样？没事吧？”
林煜摇摇头，嘴角浮现一抹自信的笑：“放心，活着回来。”
他没有细说，只是拍拍张辰的肩。
回望那条深巷，林煜记身疲惫，却压不住内心的悸动。从今夜起，这座城市的风声草动，都有了他的一份重量。
天边露出一点微亮，黎明已至。他知道，命运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