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在聊公司新季度的财报。”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这么晚了还为公司操劳,各位叔叔辛苦了。”
“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我没给他们任何解释或者质问的机会,径直转身离开。
背后,是他们如芒在背的目光。
回到房间,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江屿发来的加密邮件。
我点开,是一份长达五十页的全球宏观经济形势分析报告。
里面每一个数据,每一个判断,都精准得像手术刀。
邮件滑到末尾,有一张手写的便条扫描件,被他当作了附件。
“明天见。”
龙飞舞凤的三个字,嚣张,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像一根羽毛,精准地,挠了一下我的心脏最痒的地方。
这是我第一次,对这个和我明争暗斗了整整十年的死对头,有了心动的感觉。
助理安娜的电话像催命符一样打了进来。
“老板,江屿这个月又换秘书了。”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八卦的兴奋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刚得到的消息,这已经是这个季度的第三个了。”
“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年轻。”
我的手指在冰凉的真丝床单上无意识地敲了敲。
“只要他的工作能按时完成,他就是一天换一个,也与我们无关。”
“知道了,老板。”
挂了电话,心里却莫名地,像被塞进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
2
我起身走到书架前,从最深处抽出一本尘封的相册。
翻开第一页,是一张已经泛黄的旧照片。
爷爷和江屿的爷爷穿着同款的中山装,并肩站在一座工厂的奠基石前,笑得像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们曾经是能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后来,因为一次致命的海外投资失败,反目成仇,互相倾轧。
这份仇恨,像遗传病一样,传了三代。
我看着照片里那两个陌生的年轻人,下定了决心。
这份延续了半个世纪的恩怨,必须,也只能,在我手里终结。
一夜无眠。
天亮时,晨曦刺破云层,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对面山头,就是江家的庄园。
那座在黑暗中灯火通明,像一只蛰伏的巨兽的城堡,此刻正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
我的心里,一半是火焰般的期待,一半是深海般的忐忑。
旧的时代,从今天起,该被彻底埋葬了。
和解谈判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
我提前十五分钟就到了。
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到每一根睫毛。
我就是来宣告我的主权的。
江屿踩着点,迟到了整整半个小时。
他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女孩,穿着不合身的职业套裙,眼神里带着怯生生的挑衅。
又一个新秘书。
我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