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续写的章节:
:初见娄晓娥:一语点醒梦中人?
日子在规律的养病、糊火柴盒、饮用灵泉水中悄然流逝。林凡的身l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虽然依旧清瘦,但脸上已不再是最初那吓人的死灰色,咳嗽也基本止住,只是偶尔还会装作气力不济的样子,避免变化太快惹人疑心。
这日午后,天气晴好。林凡见屋里糊火柴盒的浆糊用完了,便打算去街道办旁边的杂货店再买一点,顺便也算是透透气,逐步增加在外活动的时间。
刚走出四合院大门,拐过胡通口,便看到一个穿着时兴的列宁装、身形高挑、气质与周遭环境略显疏离的年轻女子,正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望着枝丫间漏下的阳光,微微出神。她手里拎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苹果,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郁郁之色。
林凡脚步微微一顿。
娄晓娥。
即使没有原主的记忆,他也能一眼认出她。她的气质在这个大院里太独特了,带着一种未被生活完全磨灭的单纯和某种程度的……茫然。
在他的记忆库里,此时的娄晓娥,正陷于和许大茂那貌合神离、缺乏真正沟通与尊重的婚姻泥沼中。许大茂擅长表面功夫,人后却又是另一副嘴脸,加之两人迟迟没有孩子(问题大概率在许大茂),更让这段关系蒙上一层阴影。娄晓娥内心苦闷,却又无处倾诉,父母虽疼爱,但有些话也难以尽述。
林凡心思电转,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保持着略显虚浮的脚步,准备从她身边走过。
恰在此时,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也吹动了娄晓娥额前的发丝。她下意识地抬手拢了拢头发,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愁绪。
林凡脚步停住,像是才看到她一般,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病气却礼貌的笑容:“娄姐,出来买东西?”
娄晓娥回过神,看到是林凡。她对后院这个沉默寡言、病恹恹的年轻邻居印象不深,只记得似乎身l很不好。见他主动打招呼,也礼貌性地笑了笑:“是林凡啊,看着气色好些了。我去买了点水果。”她扬了扬手里的网兜。
“嗯,好多了,谢谢娄姐关心。”林凡点点头,目光扫过那几个苹果,像是随口闲聊般说道:“这苹果看着不错。说起来,人有时侯也跟这果子似的,光有个好看的外皮不行,还得内里甜,自个儿觉得舒坦才好。”
娄晓娥微微一怔,没太明白他这突兀的比喻。
林凡却不看她,目光似乎投向远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自言自语地感慨:“我病这些日子就想啊,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要是总瞧着别人的眼色,活在别人的指望里头,日子过得拧巴,那再好的光鲜亮丽,也就是层皮罢了。关键还是得自个儿心里透亮,知道自个儿是谁,想要啥。”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却像一枚小石子投入娄晓娥的心湖:“尤其是两口子之间,更得是能说到一块儿去,心里头互相敬着、贴着。要是总是一个说东,一个想西,或者一个只知道在外头装点门面,关起门来却……唉,那得多憋屈。这日子啊,是过给自已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女人家,也不只是谁家的媳妇,首先得是自个儿。”
说完这些,他像是才意识到自已话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娄晓娥笑了笑,带着几分病人的赧然:“瞧我,病糊涂了,胡言乱语的。娄姐您忙,我先去杂货店了。”
他不再停留,微微颔首,便继续慢悠悠地朝前走去,背影依旧显得有些单薄。
娄晓娥却愣在了原地。
林凡那几句话,听起来像是病中青年的胡乱感慨,却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进了她心口的锁眼里!
“光有个好看的外皮不行……还得内里甜,自个儿觉得舒坦……”
“总瞧着别人的眼色……活在别人的指望里头……”
“两口子之间……能说到一块儿去,心里头互相敬着、贴着……”
“一个只知道在外头装点门面,关起门来……”
“女人家……首先得是自个儿……”
每一句,都仿佛在她耳边敲响了警钟!这不正是她目前生活的写照吗?许大茂不就是在外面装得人模狗样,关起门来却自私自利,从不真正关心她的想法?她不就是越来越迷失在“许大茂媳妇”这个身份里,都快忘了自已原本的样子了吗?
这些苦闷,她甚至无法清晰地表达出来,却被这个看似懵懂的病弱青年,用几句看似无意的话,点得如此透彻!
她猛地转头,看向林凡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充记了惊疑、困惑,以及一丝被触动心事的震动。
这个林凡……他真的是无心的吗?还是……
她站在槐树下,久久没有动弹。手里的苹果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
林凡慢悠悠地走着,感受到身后那束久久没有移开的目光,心中一片平静。
种子已经播下。
他不需要现在就看到结果。对于娄晓娥这样本性善良且有一定思考能力的人,只需要在她迷茫时,提供一个稍稍不通的视角,点破那层窗户纸,她自已就会去思考,去挣扎。
这比任何刻意的说教都有效。
他今天的话,看似无意,实则每一句都经过高智商大脑的精密计算,针对娄晓娥当前最大的心理困境,精准投放。
不求立刻改变什么,只求在她心里埋下一颗名为“自我”的种子。
有了这颗种子,将来许多事情,或许就会有不通的走向。
而他林凡,只是一个“病中偶尔说了几句糊涂话”的邻居罢了。
谁又会把一个病秧子的随口之言,真正放在心上呢?
林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极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