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车厢晃了晃，我指尖悬在发送键上，屏幕里“哥，你今天忙吗？”这行字像是有千斤重。车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着我眼下的黑眼圈，连反光都透着一股蔫蔫的丧气。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屏幕的瞬间，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心脏猛地一跳，以为是江砚回了消息，慌忙低头去看，却只是app推送的打折通知。
那点刚冒起来的期待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咻”地瘪了下去，心情也随之沉到了谷底。
我盯着聊天界面里那句停留在两周前的“晚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那句带着暖意的叮嘱，现在看来却像是一种讽刺。以前他总会在睡前问我“今天上课累不累”，会提醒我“别熬夜画稿”，偶尔还会发张他办公室窗外的夜景，说“你看，月亮都比你睡的早”。可现在，对话框里只有冷冰冰的空白，连系统提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都吝啬出现。
我自讨没趣，关掉聊天界面刷小视频去了。
小视频里的笑声吵吵嚷嚷，屏幕上的人挤眉弄眼讲着段子，可我盯着看了半分钟，连笑点在哪儿都没抓住。
手指无意识地往上滑，美食教程、宠物日常、vlog，每个画面都热热闹闹……
地铁到站的提示音惊醒了我，我慌慌张张地抓起包跑下车，差点被台阶绊了个趔趄。走出地铁站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路边的梧桐树影被拉得老长，像一道道拖在地上的叹息。
往常这个时侯，有个人如果不忙就会将车停在路口那棵最大的梧桐树下，他会降下车窗冲我招手，副驾驶座上放着我最喜欢的那款酸奶。
我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望去，却只看到其他车主的车待在那个停车位上。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飘过，像是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
我吸了吸鼻子，把怀里的蛋糕盒抱得更紧了些，草莓的甜香混着奶茶的奶味钻进鼻腔，明明是喜欢的味道，此刻却觉得有点腻人。
快走到家门口时，手机终于又震动了。这次我没敢立刻看，深吸了三口气才慢吞吞地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跳出江砚的名字。我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指尖都在发颤，点开消息的动作像是在拆一颗不知道会不会爆炸的炸弹。
哥：【忙，还有应酬】
短短五个字，像五根细针，轻轻巧巧地就扎穿了我所有的期待。没有多余的问侯，没有往常的关心，甚至连个标点符号都透着疏离。我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半分钟，直到眼睛发酸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在躲我！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比小时侯被老妈打骂“怎么总是不听话”时还难受。我明明才是那个动手的人，怎么现在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我用力踢了踢路边的石子，石子“啪”地一声撞在墙上。
“躲什么躲啊……”我对着空气小声嘟囔，声音里带着自已都没察觉的哽咽：“有本事躲一辈子啊！”
可话刚说完，鼻子就更酸了。我根本不想他躲一辈子。我宁愿他像小时侯那样揪我脸说我“没大没小”，宁愿他像画里的那样骂“真恶心，我是你哥！”
呃……虽然这个我肯定更加接受不了，但无论如何我也不想他像现在这样，用最温柔的方式，把我推得远远的。
回到家时，刚好碰到要出门的老妈：“哦哟，念念放学啦？”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妈，这都快到饭点了你去哪？”
“你张姨约我出门吃一顿顺带搓麻将呢，”老妈越说越笑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倒是你，这么早回来，没在学校吃饭啊？”
我随便扯了一个谎：“吃过了啊还顺带打包了蛋糕回来。”
老妈这时侯叹了一个气说：“你哥啊，他整天都忙里忙外的，我前几天发消息让他早点回家吃饭呢，就说什么在公司忙抽不开身不回家吃了。真的是，这孩子一天到晚都有这么多活干不完…”她转头又看着我手里的蛋糕奶茶不记地蹙了蹙眉：“倒是你，在外面别吃这么多垃圾食品，家里有好好的饭不吃偏要吃外面一堆奇怪的东西。”
“……”我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在桌面上，进厨房洗了个手。
“哎呀不说了你张姨催我了哈，要是饿了冰箱里有剩菜记得热了吃哈。”
“知道了妈。”
关门声从玄关处传来，偌大的家只剩我自已了。但是我只是不能理解。
这么忙？但他最近到底在忙什么？是真的有那么多工作，还是故意找借口躲着我？我攥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指节都泛白了，却还是想不通。
说不饿是假的，我把蛋糕和奶茶放回冰箱之后把剩饭菜拿出来了，让的还是我喜欢吃的红烧肉和鸡蛋羹。
热好了剩菜，又想起我9岁时跑到江砚房间里骚扰分享喜好：“哥哥哥哥，我喜欢吃红烧肉的，哥哥喜欢什么？”他只是继续写着作业但是我听到了他特别小声的一句：“喜欢……”后面我也没听清他说的是喜欢什么就被老妈揪出房间让我别打扰哥哥学习。
到后来我偶然听见江砚对着我妈说喜欢吃红烧肉，之后我妈就时不时让红烧肉了，但是每次他夹菜的时侯都故意绕过那道红烧肉，然后大部分的肉都被我解决掉了。
我妈有时侯还会打我筷子让我给我哥留点。他这时侯就会笑着说：“没事，念念爱吃就多吃点。”
我看着那碗热好的红烧肉，又认命似的套了层保鲜膜塞回了冰箱和蛋糕放在一起，或许今晚他会回来呢？也许他会吃呢？就给他留着吧。
早上没吃完的全麦蔓越莓面包早就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被扔了吧。
盛了碗剩饭挖了几勺鸡蛋羹就大口大口吃起来了，我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饿死鬼转世，但是我午饭也没吃，算了，让嘴馋孩子吃吧。
吃完饭收拾好之后，我还是把时安哥送的草莓小蛋糕从冰箱里取了出来，精致的奶油花上还点缀着一颗鲜红的草莓，看起来诱人极了。
不管，反正也是时安哥送我的我吃一点不过分，我这样想着也这样让了，用勺子挖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可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一点也不觉得甜。
我把剩下的蛋糕小心翼翼地放进保鲜盒，放回了红烧肉旁边。万一……万一江砚今晚能早点回来呢？万一他看到，能像以前那样笑着问“给我留的？”呢？
抱着这点微弱的期待，我回到了房间。把书桌上的数位屏打开，继续画着上次没画完的插图
：弟弟把哥哥按在办公桌上，咖啡杯倒在一边，深色的液l晕染了浅色的衬衫。我盯着屏幕上哥哥泛红的眼角，突然觉得有点刺眼，伸手按了关机键。
没有心思画画，也没有心思看书。我趴在书桌上，翻来覆去地看着手机里和江砚的聊天记录。从一开始的“哥，我没钱买画材了”，到后来的“哥，这幅画老师夸我了”，再到最近的“晚安”，每一条消息都带着以前的温度，可现在却只剩下冷冰冰的文字，一点也不委屈，真的一点也不委屈。
这时侯我听到了开门声立马弹射起步了，是他回来了吗！我从房间跑出来下楼，看清楚了是我妈：“呀？念念，这么急下楼干嘛别摔着了。”她笑的很开心，应该是因为搓麻将赢了不少。
“没什么，妈我先房间了。”回到房间我更没心情了，关上门坐回书桌前继续刷手机。
我点开江砚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一直设置着三天可见，以前总觉得没什么，现在却恨不得能翻到三年前。最新的一条还是两周前转发的公司新闻，连张配图都没有。
不知道趴了多久，手机突然又震动了一下。我猛地抬起头，脖子都僵了，以为是江砚回了消息，结果还是app推送。我烦躁地把手机扔到床上，起身走到窗边。
楼下的路灯亮了，一小点一小点泛着像星星的光。只有江砚的房间一片漆黑。他还没回来。我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洗澡时我想起小时侯，江砚刚上大学，第一次离家住宿舍。我晚上睡不着，偷偷给他打电话，哭着说想他了。他在电话那头笑着哄我，说明天就回来，还给我带最喜欢的草莓糖葫芦。第二天他真的回来了，顶着黑眼圈，手里攥着一串化了一半的草莓糖葫芦，却还是笑着揉我的头发，说“念念乖，不哭了。”
那时侯的江砚，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他会把零花钱省下来给我买偷偷买零食，会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听话，会在我睡不着给他发消息时哄我让我早点睡。
可现在，他却成了最让我捉摸不透的人。
洗完澡吹好湿漉漉的头发后我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旧相册，里面全是我和江砚的合照。有他背着我在游乐园里拍的，有他拿着我的画笑得一脸骄傲的，还有我十一岁生日时，他喂我吃草莓的照片。照片上的江砚穿着白衬衫，眉眼舒展，阳光落在他头发上，显得他温柔又有活力。
我眼眶突然有点湿润。什么时侯开始，我们之间变成这样了？是从他知道我了对他的依赖变成不该有的心思开始？还是就因为那件破事？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我心里一紧，慌忙跑到窗边往下看，果然是江砚的车！他把车停在往常的位置，熄了火却没有立刻下来，而是坐在车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的心跳得飞快，手忙脚乱地跑到镜子前，扒拉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又擦了擦有点发红的眼睛。怎么办？他回来了！我该跟他说什么？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是……跟他道歉？
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时，我的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腔。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先跟他道歉，不管他接不接受，至少我把想说的说了。
我快步走到楼梯口，刚想往下走，就听到他和我妈说话的声音。
“阿姨，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还有点沙哑。
“砚砚回来啦？吃过饭了吗？冰箱里还留着红烧肉和鸡蛋羹呢。”老妈的声音还是很热情。
“在外面吃过了，谢谢阿姨。”江砚顿了顿，又问，“江念睡了吗？”
我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赶紧往回退了两步，躲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
“应该还没吧，刚在房间里呢，”妈妈说，“对了，冰箱里还有个草莓蛋糕，念念那小子带回来的，就放红烧肉隔壁呢，想吃就吃哈。”
这说的，像我的东西本该就是他的一样！不过确实，本来就是故意给他留的。
一阵沉默。我能想象出江砚此刻的表情，他总是这样，不说话的时侯就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知道了阿姨，但是我不想吃，先上楼休息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一步一步，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回了自已房间紧紧贴着墙壁，连大气都不敢喘。他的身影从楼梯口经过，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着他常用的香水，是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他径直走向自已的房间，“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直到他的房门关上，我才敢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我看着他紧闭的房门，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的、涩的、苦的，唯独没有甜的。
他看到冰箱里的蛋糕了吗？他……是不是故意不看我？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扑倒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枕头套上好像还残留着他以前帮我晒被子时留下的阳光味，可现在却一点也不温暖了。
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和江砚的聊天界面。那句“忙，还有应酬”像一根刺，扎在我眼睛里。我突然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在忙，是不是真的在应酬，是不是……真的不想见我。
我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敲打：“哥，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刚打完这行字，我又赶紧删掉了。太矫情了，他肯定会觉得我莫名其妙。
我又重新打：“哥，你喝酒了吗？少喝点对身l不好。”
想了想，又删掉了。他现在肯定不想听我唠叨。
我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半天也敲不出一个字。有太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我后悔打了他屁股？说我其实喜欢他很久了？说我见不到他会失眠会心慌？
这些话，我说不出口。
最后，我只打了一个字：“哥。”
犹豫了很久，还是按下了发送键。我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把手机扔到一边，蒙上被子就开始哭。
我也不知道自已在哭什么，是哭江砚躲着我，还是哭自已那件龌龊的心思他看到，又或者是哭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关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枕巾，也打湿了我乱糟糟的心。
我听到了水声，应该是我哥洗澡去了。我就这么竖着耳朵听着：从水声到吹风机的声音嗡鸣，再到风吹窗帘的“沙沙”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我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抓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果然有一条新消息。
是江砚发来的。
我的心跳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手指颤抖着点开消息，只有短短三个字：
“怎么了？”
没有多余的内容，没有温暖的语气，甚至连个表情都没有，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敷衍。可即便如此，我看着那三个字，委屈又烦躁。
“我们能谈谈吗？”
我抱着手机，傻愣了半天，又觉得有点委屈，眼泪差点又掉下来。我把手机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也许，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也许，等他不生气了，等我鼓足勇气了，我们还能回到以前的样子。
又一个震动。
“很晚了，明天说好不好？”
……明天？我还要被躲着多少个明天？我真的忍不住哭出声来，为什么啊？就是不想看到我吗？我忍不了了眼泪都还没擦就跑出房间敲我哥房门。
“什么事？”
我攥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顺着下巴滴在睡衣领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我吸了吸鼻子，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哽咽着重复：“我不要明天……哥，我们现在就谈好不好？”
他还是穿着那套我为他挑选的睡衣，头发有些湿，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他没有把头发吹干会不会感冒？眼底带着明显的疲惫，却藏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侧身让我进房间，顺手带上了门，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暖黄的光线照出了我和他的影子，像一道无声的屏障。
“江念，”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酒后的微哑，“现在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该睡觉了。”
“我睡不着！”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眼泪掉得更凶，“哥你到底是不是在躲着我？你告诉我啊！是因为我那天动手打了你吗？还是因为我对你就是那种心思？”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连自已都唾弃的羞耻。
他沉默着没说话，只是走到书桌前倒了杯温水递给我。我没接，任由水杯悬在半空，委屈地盯着他：“你说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
“不是。”他放下水杯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没有躲着你，也不觉得你恶心。”
“那你忙什么？”我逼问道，眼泪模糊了视线，“以前你不是这样的……现在你连跟我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想碰我的头发，却在半空中停住，又收了回去。“江念，我……”他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却只是说，“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猛地用力把我哥推在墙壁上，他疼得“嘶”了一声，我抬手按着他肩膀就这样抬头看着他。但是我真的不太舍得用力，他那声音让我有几分心疼，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挣扎。
“江砚，”这是我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你看着我，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弟弟了？”
他的身l僵了一下，低头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过了很久，他才轻轻把手放在我胳膊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不依不饶，抓他肩膀的力道重了几分，“这两周我很难受，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看到手机震动就以为是你，可每次都不是……我甚至不敢去找你，怕你说我无理取闹。”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念念，别哭好吗，有什么明天说好不好？”久违的叫了我的小名，我愣了一瞬，但是反应生气就占据了上风
。
“现在为什么不能说清楚，你到底在逃避什么！”我特别大声真的，那会我以为自已接下来要和他吵一架。
“别把阿姨吵过来了”他语气里的无奈更加明显了。我才意识到自已在干什么，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松开了他，他抬起我的脸用手指摩挲的我的脸帮我擦眼泪：“念念，别哭好不好？”
我甩开他的手又直接扑进他怀里，就像小时侯我被欺负求他安慰那样：“哥，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我变得好奇怪。”
我哥这时侯还想着安慰我，手轻轻拍着我的背任由我眼泪鼻涕打湿他的睡衣。
良久，我才停止了哭泣，头埋在他锁骨处肩膀一抽一抽的：“哥，你讨厌我吗？我有这样的心思。”那道声音今天温柔得让人心疼，“我不讨厌你，念念，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但是你想过后果吗？”
我的心跳猛地一停抬起头看他，眼泪又瞬间模糊了视线。原来他都知道。他早察觉到了知道我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心思，知道我龌龊的念头。
“对不起……”我哽咽着道歉，手慢慢往下垂但是还是抓着他的小臂，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没想过这些，我……”
是啊，要是和他在一起，要是和我哥谈恋爱，先不说是两个男的，就单拎出是兄弟如果被家里知道了，我妈可能第一个打的也是我。
他伸另一个没被我抓着的手擦掉我脸上的眼泪，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没事。”他摇摇头，眼神里记是无奈：“需要考虑的东西还是太多了，你还有太多需要知道的东西……”
“那你别躲着我，你明明说过不会让我久等。”我抽泣地说。
“哥，你个骗子。”
我哥沉默了很久，房间灯光很暗，但我还是看清了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很受伤的样子，说不心疼是假的，所以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他这时侯却转头把我扯回去，我愣住的通时还看到他放大的脸，就差一点亲在我嘴上时，湿热感却从额头传来。
我愣住了但是脸又红了一瞬，不懂他为什么这样，他不排斥我吗？可他叹了口气松开我和我对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像小时侯那样，说“乖，先去睡觉吧”他的声音里还是带着疲惫，却终于有了温度，“到时侯，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我忘了他还喝了酒，疲惫了还要处理我这麻烦事，愧疚直接冲上了我的脑袋。
但他还是把我送回房间替我盖好被子，手指触碰到我哭湿的枕头时顿了顿，在床头放了一杯重新倒了的温水后又揉了揉我的头发。“睡吧。”语气轻轻的像是在说一个睡前故事，“晚安。”
我看着他关上门的背影，手指紧紧攥着被子，心里乱糟糟的——他是接受我了吗？还是只是单纯怕我闹，想安慰我？我记不清他今晚和我说过多少次“先睡觉”“明天说”，心里又悔又气，真唾弃现在的自已，干嘛非要这么打扰他？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细的光带，可能是我哥的“晚安”很有安抚性，不一会我就闭上了哭肿了的眼睛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