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砚洲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他清楚记得,妹妹先前倾心裴羡,换来的却是当众的冷言拒绝,那份难堪几乎将她击垮。
后来她看上霍骁嫁给霍骁,竟在新婚第二日就被无情休弃,让她沦为满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那些男人带给她的,从来只有这种深刻的伤害。这世上,唯有他这个大哥,是真心护着她,不想让她受半分委屈。
即便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他的初衷也不过是想让妹妹更信任自己、更依赖自己罢了。
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护她周全。
他可以任由妹妹出去闯荡,也不会阻拦她接触或喜欢别的男人。但他需要让妹妹在心底牢牢扎根一个认知。
其他男人再好,终究是外人。而他这个兄长,永远是不同的。
无论那些男人待她如何,唯有他,才是她能毫无保留去依赖的人。
云砚洲将少女那副情动而不自知的模样看在眼里,她眼底并无什么情愫翻涌,不过是身体本能的悸动让她显得有些无措。
心底的所有波澜都在自身的掌控之中,他什么都知道。自始至终,云砚洲的姿态都稳如磐石。
他不动声色地借着调整坐姿的动作,极轻微地往后撤了半寸,避开了让妹妹同样察觉他异样的可能,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换个舒服些的姿势。
随后,他抬手,掌心带着温和的暖意覆上妹妹的后脑,指尖在她发顶轻轻摩挲着,声音平稳又柔和。
“没什么奇怪的,屋里炭盆烧得旺,让你觉得燥热,试着深呼吸几次。”
见少女依言照做,气息渐渐平复下来,云砚洲便收回手,起身倒了杯温水递过来,语气依旧温和:“喝点水,会舒服些。”
她乖乖接过,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放下杯子时,唇角沾了些水痕,亮晶晶的。
云砚洲的目光在那抹水痕上停留了一瞬,眸色微不可察地暗了暗,随即伸出手,指腹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替她拭去了唇角的水渍,动作自然又亲昵,仿佛只是兄长再寻常不过的关怀。
云绮顺势往云砚洲怀里蹭了蹭,像只慵懒的小猫蜷起身子,声音裹着撒娇的软糯,嘟囔着抱怨:“大哥,我今天逛了一整天庙会,腿好疼。”
云砚洲垂眸望着怀里依赖着自己的妹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幽深早已敛去,只余下兄长惯有的温润。
“嗯。”他语气平淡,却藏着不易察觉的纵容,“大哥帮你按按,按完就不疼了。”
说着,他伸手轻轻抚上怀中少女的小腿,指尖隔着薄薄的裙料,能触到底下细腻的肌肤,以及因久行而微微绷紧的肌肉。他的动作很轻,力道却恰到好处,替妹妹舒缓着那份累积的疲惫。
一切都与寻常兄妹无异。
除了两人这依偎在一起,过分紧密和依赖的姿势。
礼教对男女大防的规束严密,便是兄妹也框束其中。可兄妹间的情分,本就不该寻常男女的界限束缚,不是吗。
与此同时,云烬尘踏着月色来到竹影轩外。
院门口的灯笼晕开一圈暖黄,穗禾正守在院门外,见他来,忙行了个礼:“三少爷。”
云烬尘沉寂的目光扫过院门:“姐姐,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