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绮状似懵懂地仰头,像是不解:“大哥?”
云砚洲喉结滚动着阖了阖眼。
呼吸有些不稳,转移注意。
幸好隔着层层衣料,刻意避开,不会被她察觉到。
他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意外。
换作旁的女子这般举动,云砚洲不可能当作对方是无意。
可他这妹妹,自小被母亲养在蜜罐里,心思单纯得像张白纸,向来只将逗猫扑蝶当作正经事,或许真的不懂男女之间的避讳。
只是今日,她因着依赖对他这个大哥这般亲近。他日若对旁的男子,也这般毫无戒心地坐进怀里
他身为兄长,如何能视而不见,不加以训导。
待躁动逐渐平息,云砚洲想起了另一件事,终究开口:“你给那位霍将军下媚药,是怎么回事?”
云绮没想到他突然问起这个,撅了撅嘴:“我之前看上那个霍骁了,可他看着冷冰冰的,药贩子说,那种药用上,男人就会变得很热情,我就买了。”
“但我那天看到那个霍骁中了药,除了额头冒了点汗,还是冷冰冰的,一定是药贩子骗了我。”
她这是找了什么黑心药贩子?那种禁药也敢拿出来卖。
那位霍将军意志力超乎常人,才能忍耐克制,没有动她。若是换了旁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发生什么。
云砚洲脸色微沉:“以后不许再碰那种东西。”
“我知道了。”云绮乖乖点头,像是怕他生气。
云砚洲缓缓吐息。
他知道成婚第二日,那位霍将军就将她休弃,又道:“先前嫁去将军府,新婚之夜,你与那位霍将军可曾”
同房二字卡在喉间,云砚洲到底问不出口。
这般私密之事,他身为兄长本不该过问,便是母亲问及都需避忌。
“大哥究竟想问什么?”
云绮像是听不明白,想起霍骁似乎又有些气鼓鼓,“那个霍骁娶我不过是迫于无奈,新婚夜他宿在书房,留我一人对着满屋子红烛,饿得半夜起来吃桌上凉了的枣糕。那枣糕硬得我都啃不动,可难吃了。”
云砚洲知道,从前云绮只要饿了,根本不管是不是饭点,都会让小厨房给她做爱吃的吃食来。
提起新婚之夜,她就只委屈被饿了肚子,吃了冷硬难吃的红枣糕,没有热乎的夜宵吃。
她的确未经人事,也什么都不懂。
云砚洲的面容已重归往日的端方清正,语气带了几分沉肃,缓声道:“男女大防不可轻忽,以后不许再这样坐在男子身上。”
云绮却有些委屈,忍不住替自己辩解起来:“大哥又不是旁的男子,我又不会随随便便就爬到别人身上讨抱。”
“大哥也不行。”他的声音比平日低了两度。
“为什么不行?”
这一句问得云砚洲哑声。
让他甚至有些分不清,究竟是她该被训导,还是他自己该反思。
她还小,她不懂。
是他该反思。
“好了。”
云砚洲垂眸凝视着怀中的人,“今日大哥责打你,是希望你将大哥的话记在心里。”
云绮在他胸前轻轻颔首:“我知晓了,我答应大哥,往后定会乖乖听大哥的话,不再任性欺负旁人。”
“嗯。”云砚洲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恰在此时,书房外忽有敲门声响起。
此刻云绮仍跨坐在云砚洲腿上,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云砚洲明显身躯紧绷了一瞬,但并未有所动作。
本是他们兄妹间的亲昵,若听了敲门声便急忙退避,反倒像是不清白,平白惹人猜疑。
抬眼看向外面:“什么人?”
“大少爷,您吩咐厨房做的栗子糖糕备好了,小的给您端来。”门外传来小厮毕恭毕敬的声音。
“知道了,拿进来吧。”
云砚洲语气如常,掌心却悄然按在云绮腰侧,将她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示意她安静些。
云绮自然乖乖任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