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染十点回到傅宅。
老太太专门等着,看到只有她回来,顿时不高兴,“今天才初四,他要是敢不回来我打断他的腿!”
楚染笑,“您把他腿打断了,我还得伺候。”
沈玉华一下被她逗笑,“你呀,让你护着他,你是真护!”
“那当然,四少奶奶我都当上了,答应奶奶的事必须得办到。”
说到这个,沈玉华有点担心的看了她,“今天周四慧没为难你吧?”
沈玉华也知道楚家条件不算差,但楚染是个养女,而且外面都传闻她是周四慧养来笼络人脉的金丝雀。
以前沈玉华不信,但当时楚染能说出[想嫁入傅家,什么条件都答应]这种话,就说明她在楚家待得不开心。
以前沈玉华其实碰到过楚染好几次,只是楚染都没留意到她。
别说楚染跟过梅数大师了,就单单是她这个人,沈玉华都特别喜欢,这么个宝贝疙瘩,楚家不珍惜,她可稀罕,所以想都没想就答应让她嫁过来了。
这两年,沈玉华无数次庆幸自己的决定是多么英明。
楚染笑着摇头,“没有,我现在可是四少奶奶。”
她那狐假虎威的小模样又让沈玉华笑得合不拢嘴,可深可浅,该单纯的时候她是真单纯,真讨人喜欢。
傅寒京回到傅宅,卧室里没见到楚染,直接去了老太太房门口。
一敲,一推。
看着床头倚着的老太太和床边坐着的楚染,嘴里就来活了,“哟,您这是效仿慈禧,睡觉还带暖床丫头?一个够不够,不够我也来。”
沈玉华上一秒被哄得心头暖暖,这会儿气得肺管子疼,抓起床头柜的药瓶想砸人。
傅寒京挑眉阻止:“悠着点劲儿,老年人骨头脆,别把手也扔过来了怪吓人的。”
说着,他往前走几步,“我给您凑凑……好了,扔吧。”
沈玉华咬牙切齿,握起楚染的手,“去,抽他!”
楚染哪敢啊,傅寒京一来,她就一秒变回小绵羊了。
沈玉华自己往凑过来的傅寒京肩上打了一下,“不孝孙,进门就开始骂我,谁教你的?”
傅寒京一脸理所当然,“您刚刚不是在骂我么?我一路都在打喷嚏。”
言外之意,他就骂回去一下而已,反正他又不是好人,不骂回去不像他。
沈玉华不跟他掰扯了,赐了傅寒京一个“滚!”
转头和蔼可亲的冲楚染,“染染也早点去睡,明天厨房大办,后天还要掷杯呢,有得忙,这两天可要休息好。”
明天初五,厨房会做得很丰盛,不光是佣人,全家上上下下都会帮忙,能做什么就做点,毕竟一年只有一次,这也是傅家的规矩。
等初六,就要掷杯,为初八的祭祀敬香做准备。
京城豪门都很兴这个事,周六掷杯,选出一个上香的人。等到了初八,只有这个人有资格代表整个家族上祭祀台点香、跪拜。
除了敬香人,其他人不论辈分、尊卑都只能在台下,可见这个人在这件事中的重要性,相当于是接下来一整年整个家族的核心。
往年傅家的敬香人基本都是傅正雄,偶尔会是傅析年,没有例外过。
回到房间,楚染已经洗过澡,准备直接睡。
傅寒京却往床边一坐,长腿一伸,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觉得,今年掷杯谁是幸运儿?”
楚染轻轻蹙眉,很是敬畏的样子,“这种事不应该讨论。”
傅寒京冷嗤,“你信怪力乱神那套?也觉得副董年年敬香,是天选之人?”
楚染是梅数师,她信的是科学预测,懒得跟他说,绕过床尾准备爬上去。
然而,傅寒京突然把腿抬起、伸过来,在她臀部轻轻踢了一下。
楚染正往上爬,毫无防备,直接往前趴,傅寒京又适时的,伸出手,让她趴在了他臂腕的位置。
可能也是他没控制好位置,至少半个手掌垫在她胸下,但凡他握起掌心……
楚染身上只穿了睡裙,家里有温控系统,布料不厚,而傅寒京穿了衬衫,袖子挽起。
那一秒,她胸前甚至清晰的感受到了他小臂脉搏有力的跳动。
但时间很短,因为傅寒京侧着身,单手一把将她从床上拎了下去,眸色突然就又深又冷,“老公没洗澡就自己爬上去睡了,奶奶是这么教你的?”
他坐在床边的身姿也不悠然了,站起来去更衣室,冷冷的丢下一句:“去给我放水。”
浴室的水打开几秒就有热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可放,但楚染当然是顺从的去做了。
浴缸的水放到刚三分之一,傅寒京进来了。
他挑剔的扫了一眼,“我没说淋浴?”
楚染:“……”
“……可能我听岔了。”她不想跟他纠缠,所以揽到自己身上。
偏偏她这逆来顺受的样子让傅寒京火更大。
毕竟他就是故意想找茬,结果她避开了,那能顺心么?
楚染准备先出去,大不了不睡,等他洗完再来把水放了收拾收拾。
刚转身,手腕突然被捏住,一下子往回拽。
“唔!”她惊呼了一声。
实在是傅寒京力气太大,而她在他面前又很娇小,感觉几乎要被他甩飞。
然后她的视野从快速晃动到瞬间停止,后背已经抵在浴室冰冷的墙壁瓷砖上,冰得楚染直皱眉,睫毛颤颤的看着傅寒京,好一会儿没出声,像是吓到了。
傅寒京这几天在老宅都憋着一股火,力道确实大。
他当然也不会怜香惜玉,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反倒好受了,嘴角微微扯起。
突然问:“大哥是不是住隔壁?”
楚染还没回神,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但面上弱弱的,“我……不清楚。”
傅寒京轻哼,“那么关注他,你会不清楚。”
从来没见她穿过绿色,今天一早穿了件绿色休闲毛衣,正好傅析年上衣也带绿色。
有这么巧。
想绿他就明目张胆的来,他退位让贤,这么偷偷摸摸恶心谁?
楚染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很无奈,她怎么就关注傅析年了?
虽然,傅家上下几十个人,她确实清楚的知道哪个人住哪个房间,但也不过是因为她过目不忘而已。
楚染只能苍白又真诚的重复:“我没有……!”
没有关注大哥,一句话没说完,傅寒京突然握着她的腰往他怀里一按,惹得楚染倒吸一口气。
只听傅寒京俯下身,嘴唇几乎贴在她耳边,“排卵期应该不止一天。”
楚染听得莫名其妙。
他二十九那天回来的,那天是,现在是不是她还真不清楚。
楚染当然不觉得他会突然对备孕这件事积极起来了,无非就是因为傅析年住隔壁,所以他故意想让傅析年听到。
楚染很不自在,又不得努力不直视着他,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恼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寒京唇角微微的弯起,“问得好。”
好问题当然得用实际行动来回答。
他钳起她的下巴,直接吻下去,没半点铺垫就顺手扯掉她的睡裙肩带。
楚染惊到了,慌乱无措的去拉他的手。
傅寒京这个人,骨子里都是冷的,他的吻从来都不温柔,平时也就算了,此刻这种带着恶意目的的强吻让楚染很憋屈。
但是她推也推不开,去拉他反而手腕被傅寒京双双扣住,往身后反剪,身躯几乎密不透风的抵住她。
浴室里十分安静,只剩楚染被封住的依稀呜咽声。
可好像她越这样,傅寒京越兽性,强吻变本加厉的深入痴缠。
当然,哪怕满足前他也不忘挤兑挖苦她,“你怎么这么矮?”
楚染不觉得自己矮,不就一米七还差四五厘米?是傅寒京长得太高,显得她特别娇小。
然后她被一个力道拎起来,丢到了台子上,宽阔的身躯又一瞬不差的跟着贴过来。
浴室的温度骤然攀升。
只是楚染始终不肯多发出声音。
傅寒见喉咙里低哑的嗓音笑得邪恶,“不好意思叫,还是怕他听见?”
他还挺好心,抬手开了花洒,有点声音了。
然后不当人的卖力,命令她大点声。
楚染后来紧紧闭了眼,放弃抵抗了,负隅顽抗没什么意义,倒不如让自己不那么亏。
她也没想过以前周四慧教她媚惑男人的本事会这样用在傅寒京身上。
以至于她在后半程低着声噙着眼泪给傅寒京求饶,让他停下的时候,他牙关微微紧绷,不像装出来的失控,说他“停不了”。
很久。
躺到床上的时候,楚染已经彻底睁不开眼了,又累又困,像一只被搁浅的鱼,抓到床边就像回到了海里,深深溺进去,一整夜没醒过。
早晨。
楚染起得有点晚了,勉强赶上早餐。
傅佳阳招呼她坐下,可能是坐得近,第一次发现楚染皮肤这么好,连毛孔都看不见。
也是第一次发现她竟然也适合浓颜系?
“染染今天这卧蚕真好看!”傅佳阳由衷的。
傅寒京突然勾唇,“那叫黑眼圈。”
楚染:“……”
虽然她确实没画卧蚕,但他也没必要这样大张旗鼓的揽功。
楚染脸皮薄的红着耳根,这个话题一下就划过去了,所有人有眼力劲儿的一个字不再多问。
傅析年全程也毫无波澜。
傅寒京瞥了他一眼。
挺能忍。
这是真的不在乎,或是……刺激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