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过很多种报复的方式，比如把苏沐抓起来，让他当奴隶；比如毁了他的修为，让他变回真正的废柴。
可一想到刚才那个吻，她的心跳就会失控，连狠话都说不出口。
她倒是有些后悔，没让手下直接击杀这家伙。
最后，她只能憋出一句：“反正我不会放过你！你等着！”
苏沐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这妮子虽然有点傲娇，倒也不算坏，只是被苏元山当枪使了。
退一万步讲，她也是自己来到苍兰大陆的第一个女人，自然不会对她的事袖手旁观。
男人嘛，这一点担待还是要有的。
“喏，给你。”
苏沐将纳戒还给了姬无月。
姬无月攥着空荡荡的纳戒，指节捏得发白，指腹摩挲着戒身内侧那道细微的刻痕。
那是她母妃生前为她打造这枚纳戒时，特意留下的印记，也是她藏“传国玉符”的暗格所在。
还好，苏沐只拿了明面上的资源，没发现这处隐秘，否则她连回王都争权的最后筹码都没了。
“你倒是不客气。”
她咬着牙，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可想到刚才苏沐那股碾压性的气场，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只能用狠话掩饰心虚，“通灵丹可是玄阶下品丹药，寻常武者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枚，你倒好，纳戒里十枚全给糟践了，暴殄天物！”
苏沐靠在桌边，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那只空了的丹瓶，闻言挑眉：“暴殄天物？若不是这些丹药，我怎么能恢复一些实力？再说······”
他抬眼看向姬无月，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你刚才不也觉得，我能一招制住你，是因为晋了武师境？”
姬无月一噎。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武者九品的修为，加上母妃留下的“月魂剑”武魂加持，她在同阶里几乎无敌，就算遇上武师一品的修士，也能周旋几招。
可刚才苏沐攥住她手腕时，那股凝练到极致的元力，压得她连武魂都快运转不了。
除了武师境，她想不出其他可能。
“难不成你还没到武师境？”
她下意识反问，话一出口就觉得荒谬，可看到苏沐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心里又莫名发虚。
苏沐没直接回答，只是抬手，指尖萦绕起一缕淡金色的元力。
那元力色泽纯净得近乎透明，没有半分杂质，萦绕在指尖时，竟让周围的空气都泛起了细微的波动，与寻常武者那驳杂的元力截然不同。
“武者七品。”他淡淡开口，“刚突破的。”
姬无月瞳孔骤缩，盯着那缕元力，惊得差点打翻手里的纳戒：“不可能！武者七品的元力怎么会这么纯？就算是武师三品，元力也没这么凝练！”
她自幼在王都长大，见惯了天才修士，就算是皇室供奉里的年轻才俊，也只有突破武师境后，元力才会逐渐提纯。
苏沐一个刚到武者八品的人，元力纯度竟碾压武师，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苏沐没解释，只是将那只空丹瓶递了过去，指尖在瓶口轻轻一点。
一缕比刚才更浓郁的金色能量从他指尖溢出，滴入丹瓶中。
那能量刚接触瓶壁，就泛起五彩光晕，像是将晨曦揉碎了装在里面，连空气里都弥漫开一股清冽的灵气，比通灵丹的药香还要醇厚百倍。
“喏，给你。”苏沐将塞子塞回丹瓶，丢给姬无月，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递一块普通的石头，“你好歹是我在这世界第一个女人，总不能让你白受委屈。”
姬无月慌忙接住丹瓶，指尖刚碰到瓶身，就被一股温润的能量包裹，顺着指尖涌入四肢百骸，刚才被苏沐攥得发疼的手腕，竟瞬间松快了不少。
她连忙拔开塞子，凑到鼻尖轻嗅。
没有丹药的药味，只有一股纯粹到极致的能量气息，顺着鼻腔钻入肺腑，让她丹田处的武魂都忍不住微微震颤，像是渴极了的人遇到清泉。
“这……这是什么？”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冷硬，眼神里满是震惊。
玄阶下品的通灵丹，能让武者九品突破到武师境的概率提升三成，已是难得的宝贝。
可这瓶里的五彩能量液，仅仅是闻一口，就让她感觉武魂的活性都增强了不少，若是服下，恐怕比十枚通灵丹加起来的效果还要强！
她在王都这么久，也从未见过如此奇物。
“你不用知道是什么。”
苏沐收回手，魂海里的镇界鼎微微发烫。
刚才那滴能量，是他用鼎提纯了纳戒里所有天材地宝的灵气后，额外凝练出的“元力精华”。
通灵草的灵气、玄铁的精元，甚至连纳戒角落里那枚不起眼的“聚灵珠”，都被镇界鼎榨干了最后一丝能量，才炼出这么一滴。
这也是他敢把通灵丹全用掉的底气。
有镇界鼎在，寻常丹药的药力，远不如直接提纯天材地宝来得高效。
“你只需要知道，”苏沐抬眼，眼神重新冷了下来，“苏元山利用你杀我，又哄骗你说能帮你回王都。他根本没安好心。你若还想夺回大乾王国的权柄，最好别再跟他牵扯。”
姬无月攥着丹瓶的手猛地一紧。
苏元山找她时，确实把话说得天花乱坠，说苏家在王都有皇室供奉的人脉，能帮她救出被软禁的父皇，还能帮她集结旧部，还有青云宗撑腰。
可现在想来，苏元山连杀个他口中的废柴都要借她的手，可见其心术不正，就算真帮她回了王都，恐怕也会把她当成棋子摆布。
“我知道。”她深吸一口气，眼底的羞愤渐渐被冷静取代，“苏元山这狗东西，害我至此。这笔账，我迟早跟他算。”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苏沐，眼神复杂：“这瓶东西……我暂且收下。你放心，我姬无月从不欠人情，日后若有机会，定当还你。”
苏沐摆摆手，没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这滴元力精华不过是镇界鼎恢复过程中的杯水车薪，能用它换姬无月这个落魄长公主的一个人情，甚至让她跟苏元山反目，倒也不错。
魂海里的镇界鼎还在缓慢运转，吸收着刚才残留的灵气，青铜鼎身的纹路比之前清晰了几分，隐隐有突破黄阶下品的迹象。
“林婉……”
他下意识低喃出声，语气里带着滔天的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上三天的记忆又清晰了几分。
他记得自己突破界主境时，林婉就站在他身边，眼里满是欣喜。
记得他们一起镇压界劫时，她为了护他，硬生生扛了邪主一击，武魂都差点碎裂。
可最后，也是她，在他融合镇界鼎神品碎片的关键时刻，竟暗中偷袭，至自己陨落。
若非最后关头，镇界鼎晋阶，自己早就身死道消了。
“为什么……”
苏沐指尖微微收紧，指甲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忽然，他猛地回神，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正色道，“对了，关于我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
苏沐知道，虽然这元力精华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是放到外界必然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了。”
她攥紧丹瓶，又摸了摸纳戒里的传国玉符，心中早已有了计较，“苏沐，今日之事暂且揭过，本公主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日后我若能重掌大乾王国，定不会忘了你的人情。但你也给本公主记住，今日辱我之事，没完！”
说罢，姬无月也不再停留，转身拉开房门，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苏沐清楚，姬无月肯定找个僻静之所炼化自己给她的那滴元力精华去了。
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光影。
苏沐走到窗边，看着姬无月远去的方向，魂海里的镇界鼎轻轻震颤了一下，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抬手按住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鼎身传来的温热。
“要升级了？”
“苏元山，林婉……”
他低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冷厉，“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窗外的风更急了，卷起地上的落叶，朝着慕澜城的方向飘去。
接下来，是时候回苏家好好算一算这笔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