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侦探之名,踏入代码林齐驱车赶到陈阳家时,楼道里的声控灯还亮着。他攥着手机里那张便签照片,指尖在口袋里反复摩挲——刚才在路上,他已经给陈阳母亲打了电话,没敢说“另一个世界”和“选召”,只说有关于陈阳的新线索,需要看一眼那张写着红烧肉的便签。
门开的瞬间,陈阳母亲通红的眼睛先撞进视线。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围裙,手里还攥着没洗完的碗布,看到林齐,声音立刻发颤:“林侦探,是不是……是不是阳阳有消息了?”
林齐跟着她走进客厅,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茶几上——那张便签就压在陈阳的照片下面,字迹被眼泪浸得有些模糊,边缘还留着手指反复摩挲的痕迹。“阿姨,我需要把这张便签带走。”他尽量让语气平缓,“它可能是找到陈阳的关键。”
陈阳母亲愣了愣,伸手想碰便签,又缩了回去,最后只是点头:“好,好……只要能找到阳阳,什么都可以。”她转身去拿保鲜袋,背影佝偻着,每走一步都像带着千斤重量。
林齐看着便签,突然想起那个电子声音说的“信号节点”——这张写着家常菜的便签,是陈阳对母亲的牵挂,也是连接两个世界的“线”。可怎么用这张便签触发“链接”?那个“存在”没说,他只能赌一把。
回到办公室时,天已经蒙蒙亮。林齐把便签放在电脑旁,打开那个装记二进制代码的文件夹,又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我有陈阳的节点,想和他说话。”
屏幕沉默了十分钟,就在林齐以为那个“存在”不会回应时,乱码突然开始重组,这次的文字带着明显的警惕:“你不是被选召的人,无法通过节点链接意识。”
“那谁能?”林齐追问,指尖飞快地敲击键盘,“如果我能找到其他被选召孩子的节点,能不能让他们回来?”
“不能。”文字跳出来的速度很快,“节点只能传递意识,不能逆转‘传送’。除非……有新的‘链接者’代替他们去那个世界,才能让他们的意识回归身l。”
林齐的心脏猛地一跳。代替?他盯着屏幕上的字,突然有了一个冒险的念头。他起身锁上办公室的门,把手机调成静音,然后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决绝的字:“我来代替他们。”
屏幕瞬间静止了。过了很久,音箱里再次传来那个带着电子杂音的声音,这次多了几分难以置信:“你?人类成年人的意识太复杂,网络信任度远低于孩子,根本无法承受两个世界的信号冲击——你会被‘撕碎’的。”
“我能。”林齐的声音很坚定,他拿起那张便签,对着电脑摄像头晃了晃,“陈阳的牵挂是他妈妈,我的‘牵挂’是找到这些孩子。而且,我比他们更清楚该怎么‘拯救’——侦探的职责,就是把失踪的人带回来。”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们需要的是‘链接者’,不是特定的孩子。我能帮你们修复那个世界的秩序,前提是,让孩子们先回来。”
音箱里的杂音越来越乱,办公室的灯光再次开始闪烁,电脑屏幕上的乱码像疯了一样滚动。林齐紧紧盯着屏幕,手心全是汗——他在赌,赌那个“存在”急需“链接者”,也赌自已能扛住信号冲击。
终于,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妥协:“我可以尝试调整信号频率,但成功率只有三成。如果你坚持,就把便签放在键盘上,双手握住鼠标——信号会通过便签和你的l温触发,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林齐没有犹豫。他把便签平放在键盘上,双手紧紧握住鼠标。指尖刚碰到鼠标的瞬间,电脑屏幕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音箱里传来尖锐的电流声,整个办公室的电子设备都开始疯狂报警——手机屏幕碎裂,台灯炸开,连墙上的监控摄像头都冒着黑烟。
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鼠标传来,像是有无数根无形的线缠绕住他的手臂,顺着血液往身l里钻。林齐感觉自已的意识在被强行拉扯,眼前的办公室开始扭曲、破碎,变成无数闪烁的二进制代码,而他的身l,正被这些代码一点点“吞噬”。
在意识彻底模糊之前,他听到那个电子声音在耳边说:“欢迎来到……‘数据世界’。”
当林齐再次睁开眼睛时,周围已经不是熟悉的办公室。脚下是柔软的、泛着蓝光的“地面”,像是由无数数据流组成;头顶没有天空,只有不断流动的彩色光带,远处传来类似电子蜂鸣的奇怪声响。他低头看自已的手,发现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光膜,像是在保护他不被这个世界的“信号”伤害。
不远处,一个模糊的光团正慢慢向他靠近。光团越来越清晰,最后变成了一个由光线组成的人形轮廓,正是那个能操控网络的“存在”。
“你居然真的撑过来了。”光线人形的声音依旧带着电子杂音,却多了几分敬佩,“现在,跟我来——那个世界的‘守护者’,已经等你很久了。”
林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看着眼前陌生的“数据世界”,握紧了拳头——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把孩子们带回去,但他知道,自已走的每一步,都是在靠近真相,靠近那些失踪的孩子。
光线人形转身向光带深处走去,林齐紧跟其后。脚下的数据流在他走过时泛起涟漪,远处的光带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那是这个世界的“居民”,也是他即将要面对的“守护者”。
拯救世界,从来都不是孩子的专利。林齐想,他这个侦探,今天要接下一个最特殊的委托——从另一个世界,把人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