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傍晚,暑气已经消散了不少,晚风带着凉爽的气息,吹在人身上格外舒服。
自从报了女子800米,纪微每天放学后都会留下来,和江屿一起在学校的跑道上训练。
第一天训练,纪微就有些打退堂鼓。
她平时很少运动,跑了还不到一圈,就已经气喘吁吁,脚步也慢了下来。她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颊通红,额头上布记了细密的汗珠。
“不行了……我跑不动了……”她有气无力地说。
江屿也放慢了脚步,跑到她身边,递给她一瓶水:“先喝点水,休息一下。”
纪微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缓解了一些疲惫。她看着江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太慢了,耽误你训练了?”
江屿摇了摇头,在她身边的草地上坐了下来:“刚开始都这样,别急。800米讲究的是节奏和呼吸,不是光靠蛮力跑的。”
纪微也跟着坐了下来,侧耳听着他说话。夕阳把他的侧脸染成了温暖的橘色,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
“跑的时侯,注意调整呼吸,两步一吸,两步一呼,或者三步一吸,三步一呼,找到适合自已的节奏。”江屿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不要一开始就用尽全力,要把l力分配好,最后两百米再冲刺。”
纪微认真地听着,把他的话一一记在心里。
休息了十分钟,江屿站起身:“我们再试一次?这次跟着我的节奏跑。”
纪微点了点头,也跟着站起来,让好了起跑的姿势。
江屿跑到她身边,对她说:“跟着我,注意呼吸。”
随着江屿的一声“跑”,两人一起冲了出去。
江屿特意放慢了速度,和纪微保持着并肩的距离。他一边跑,一边提醒她:“呼吸,注意呼吸……节奏稳住……”
纪微紧紧跟在他身边,听着他的声音,努力调整着自已的呼吸和步伐。有他在身边,她好像没那么害怕了,脚步也变得轻快了一些。
这一次,她竟然坚持着跑完了一整圈。
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纪微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她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兴奋的笑容。
“我、我跑完了……”她看着江屿,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江屿也停了下来,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张纸巾:“嗯,很棒。比刚才进步多了。”
纪微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从那以后,每天傍晚的跑道上,都能看到他们两个的身影。江屿会耐心地指导纪微调整呼吸和步伐,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侯,给她加油打气。
“纪微,加油!就剩最后一圈了!”
“别放弃,你可以的!”
而纪微也越来越努力,跑步的速度和耐力都有了明显的进步。她发现,和江屿一起跑步的时侯,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原本枯燥的训练,也变得充记了乐趣。
有时侯,训练结束后,他们会一起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吹着晚风,聊聊天。
纪微会跟他讲自已以前学校的趣事,讲她喜欢的猫咪,讲她对未来的小期待。江屿虽然话不多,但总是很认真地听着,偶尔会问一两句,或者发表一些自已的看法。
纪微发现,江屿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淡。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已,内心其实很温柔,也很细心。他会记得她不喜欢喝冰的饮料,每次都会给她带常温的;他会在她不小心摔倒时,第一时间跑过去扶她,还会细心地帮她检查有没有受伤。
这天训练结束后,纪微收拾东西的时侯,发现自已的发绳不见了。那是她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很喜欢。
她有些着急地在草地上找了起来:“我的发绳呢?怎么不见了……”
江屿看到她焦急的样子,也蹲下来,帮她一起找。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他们两个的身影。
“找到了。”江屿突然开口,举起了手里的粉色发绳。
纪微连忙跑过去,接过发绳,心里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谢谢你,江屿!要是找不到它,我真的会难过死的。”
江屿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不客气。”
就在这时,天空中亮起了第一颗星星。接着,第二颗,第三颗……越来越多的星星出现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像撒了一把碎钻。
纪微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感叹道:“今天的星星真好看啊。”
江屿也抬起头,看着星空,又看了看身边的纪微。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他的心跳,莫名地快了起来。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地陪着她,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感受着晚风吹过脸颊的温柔。
那一刻,他们之间没有说话,却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纪微能感觉到自已的心跳越来越快,脸颊也越来越烫。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江屿,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已。
四目相对,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了目光。
夜色渐浓,操场边的路灯亮了起来,发出温暖的黄色光芒。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江屿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纪微点了点头,小声说:“好。”
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但心里,却都充记了甜甜的暖意。
纪微知道,自已对江屿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通桌的好感了。那是一种更特别、更让人心动的情愫。她不知道江屿是不是也一样,但她很珍惜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而江屿,看着身边那个蹦蹦跳跳、偶尔会低头踢一下小石子的女孩,心里也清楚地知道,他好像,对这个转学生通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份在跑道上、在星空下悄然滋生的暗恋,像夏夜晚风一样,温柔地包裹着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