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惊讶：“幽戾王朝为何要这么做？”
千肝君并未回答，而是轻声感慨道：
“幽戾王朝他们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以创造出所谓的‘神兵’，可以制造出永生的‘妖’。他们用活人献祭，用妖兽炼魂，将整个人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实验室。”
“你遇到的那些‘妖’，它们都是那个时代的产物。被扭曲的血脉，被植入的记忆，被强行灌输的力量。它们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只是被宿命驱使的傀儡。”
“而你体内的道胎呵呵，它是那个时代最完美的‘杰作’之一，是那些疯子们妄图‘造神’的终极实验产物。”
千肝君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凿子，狠狠地凿击着我的灵魂，将我心中的迷惑一层层剥开。
“造神？”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没错，造神。”千肝君的语气变得嘲讽，“他们以为，只要将足够强大的神性本源，与人类的躯体完美融合，就能创造出新的‘神’，从而获得永生和至高无上的力量。”
“可惜，他们失败了。”
“神性太狂暴，人性太脆弱。绝大多数的实验品都崩溃了，化作了无序的怪物。即便有成功的，也只是短暂的爆发，最终还是被神性反噬，堕入疯狂。”
“你体内的道胎，是为数不多的‘半成功品之一’。”
千肝君的眼球死死地盯着我，眼神惊叹：“你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不是因为你有多强，而是因为你体内的青灯，那个古老的器灵，一直在压制和平衡着你体内那份不属于你的力量。”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我食其肝，便知其心，观其魂，便知其忆。”千肝君的声音带着一股古老的自傲：“那些被我吞噬的‘实验品’的肝脏里，都带着幽戾王朝留下的‘烙印’，他们的恐惧、他们的绝望、他们的记忆，都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我甚至还吞噬过几个，当初参与了‘造神’计划的核心研究者的肝脏。”
千肝君的语气变得冰冷：“那些人的肝脏里，藏着比任何妖魔都要扭曲的疯狂和罪恶。”
“那你知道幽戾王朝是如何覆灭的吗？”我问出了我心中最大的疑惑，这也是青灯无法回答的问题。
千肝君的笑声突然停止了。
整个万魂窟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覆灭”
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那是禁忌。”
“禁忌？”
“没错，禁忌。”千肝君的语气变得低沉，“那个词，不能随意提起。那个景象，不能随意回溯。”
“我吞噬了无数肝脏，阅尽了无数记忆，但每当触及那一段那一片空白我的灵魂都会感受到撕裂般的痛苦，我的本命肝脏都会传来崩溃的预警。”
“我只记得那一天，天，真的塌了。”
“不是比喻，是真正的天地崩塌。规则破碎，万物寂灭。那种伟力超越了所有凡俗的想象，甚至超越了‘神’的范畴。”
千肝君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即便强大如他，回忆起那一幕，也显得如此的恐惧。
“在那样的力量面前，幽戾王朝，那些自诩为‘神’的疯子，他们的所有努力，所有创造的‘妖’，所有积累的力量都只是一个可悲的笑话。他们甚至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便被彻底抹去了存在。”
“那不是人力所能及。那不是妖力所能挡。那不是神性所能抗。”
“那是无法理解的恐怖。”
我的心猛地一沉，青灯的记忆，果然与千肝君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