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地开口。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放我们过去。”
“这个，就是你的报酬。”
我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他们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一个区区的“祭品”，竟然妄图与“神魔树”做交易？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彻底颠覆了他们所有人的三观。
巨大的黑色枯树，在沉默了片刻之后。
它竟然缓缓地向着我，低下了它如同山峦般巨大的“头颅”。
无数根挂满了神魔尸体的扭曲的枝干，竟然主动地向着两旁分开。
为我们让出了一条通往平台另一端的道路！
它，同意了。
顿时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惊与荒诞。
即便是那位见多识广的李天师，此刻也像个初窥大道的孩童，嘴巴微张，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颠覆。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棵镇压着神山，连神魔都能吞噬的禁忌存在，竟然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祭品”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山鬼”将军那双浑浊的眼眸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上。
眼神不再是看待蝼蚁的漠然，而是夹杂着极度的警惕、探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藏的恐惧。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震惊。
在神魔树为我们让开道路的瞬间，我屈指一弹，掌心那团黑色能量便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没入了黑色枯树那巨大、干裂的主干之中。
一声充满了极致的、满足的、愉悦的古老叹息，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响起。
黑色枯树原本死寂的树身，在吸收了能量之后，竟然泛起了一层微弱的、如同水波般的光晕。
挂在它枝头上的那些神魔尸骸，脸上的恐惧与不甘也消散了些许。
它得到了它想要的“养分”。
而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路”。
我收回手，转过身，看向那些依旧处在呆滞之中的其他“祭品”，声音沙哑地说道：“想活命的，就跟我走。”
说完，我不再停留，第一个迈开了脚步，踏上了这条通往未知的道路。
其他的祭品在经历了短暂的犹豫与挣扎之后，求生的本能最终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他们一个个咬紧了牙关，紧紧地跟在了我的身后。
“云樱。”
我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问道:“你，跟不跟？”
云樱看着我并不算高大、却在此刻显得无比神秘而又可靠的背影，她那张美艳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兴奋与狂热的、病态的笑容。
“你可真是，一次又一次地给我带来惊喜啊。”
她毫不犹豫地迈开了她那双修长的大长腿，紧紧地跟了上来。
“将军，天师，我们”
一个镇山军的什长看向了山鬼将军，声音中充满了迟疑。
计划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李天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他对着“山鬼”将军，缓缓地摇了摇头。
“让他去。”
山鬼将军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跟上。”他下达了简洁的命令。
于是，我们这支本应是献祭者与祭品的队伍，便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重新组合在了一起。
我，一个“祭品”，走在了最前面。
而本应是主祭者的“镇山军”，与那些高高在上的钦天监、镇邪司的强者，反而成了我的追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