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惊慌。”净尘看穿了我的心思，微笑着说道：“贫僧说了，你与我佛有缘。你的出现，就是佛祖对我最大的恩赐。”
“只要你拜入我的门下，修我‘无根’大道，贫僧，不仅可以帮你彻底降服那枚‘道胎’，甚至可以帮你，将它与你体内的黄泉水、幽冥之火，三者合一，炼化为你的‘无上法身’！”
“届时，你将超越仙佛，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得到真正的，大清净，大自在！”
他的话语，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力。
如果换做是别人，恐怕早已被他这番话，说得心神动摇。
但我，却从他看似温和的笑容之下，感受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极致的疯狂！
这是一个疯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为了追求自己心中所谓的“大道”，而抛弃了一切，甚至抛弃了“人性”的疯子！
我看着他那张疯癫的脸，心中却前所未有的平静下来。
我不能激怒他。
在他面前，我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
假意的顺从。
我低下头，做出一副被他说动，正在挣扎思索的模样。
许久之后，我才缓缓抬起头，独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渴望”。
“我真的可以摆脱这一切的痛苦吗？”
看到我的样子，净尘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更加狂热。
“当然！”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只要你放下执念，斩断尘根，你就能获得新生！”
“好”我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着牙说道：“我我愿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净尘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偿所愿的快意。
“好！好！好！我净尘，今日，终于寻得衣钵传人！”
他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痴儿，你不会为今日的决定而后悔的。”
“对了，”他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只是我无根门在这片‘寂灭之地’的一处分部。贫僧，乃是此地住持。”
“等你正式举行过‘斩根’仪式，修成正果，为师，便带你前往我无根门真正的山门——‘极乐天’！”
我低着头，掩饰住独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冰冷的杀意。
极乐天？
恐怕，是地狱吧。
从那天起，我便在这座名为“清净寺”的魔窟之中，暂时“安定”了下来。
我每天跟着净尘，听他讲解那些扭曲、疯狂的“无根”教义，学习那些阴柔、诡谲的佛门武功。
我表现得像一个最虔诚，最听话的弟子。
我将自己所有的锋芒，所有的杀意，都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
净尘对我这个“关门弟子”，也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与“慈爱”。
他真的将我当成了未来的希望，对我倾囊相授，毫不设防。
但这，只是表象。
我的道眼，能够清晰地看到，他每次看向我时，眼神深处，那抹一闪而过的，如同看待“材料”一般的，冰冷与漠然。
他不是在培养一个弟子。
他是在打造一件“作品”。
一件能够承载他疯狂理念的，最完美的“作品”。
而我，也在这份假意的顺从之下，冷漠地，观察着这座寺庙里，所发生的一切。
清净寺，与其说是一座寺庙，不如说是一个魔窟。
每隔几天，寺里的那些灰衣僧人，便会从外面，抓回来一些“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