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看到这一幕，却癫狂地喊道：“仙界是存在的，它就是仙界之人！只要能够让她复活，她就能带我去仙界！”
“仙界？就凭这么一个东西？”
我神色不屑，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再次呕吐的冲动，讥讽道：“你看清楚，它只是一堆正在腐烂和繁殖的烂肉！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拯救，被一群凡人分食的怪物！你怎么会相信它能带你去仙界？”
“你不懂！”打更人猛地转过头，他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你根本不明白，天女究竟是什么东西。你的眼界，你的认知，甚至你所在的世界，都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他越说越亢奋，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尖锐。
我看着他这副癫狂的模样，心中的寒意却越来越盛。
这个打更人，毫无疑问是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绝顶强者，可他的精神，似乎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被对“仙”的执念彻底扭曲，变得疯癫而不正常。
我心中念头急转，看向了它：“既然你对这里了如指掌，甚至可以来去自如，为什么还要苦等这么多年？以你的实力，恐怕早就能够解决掉那些所谓的‘仙人后裔’，独占这具残骸了吧？”
然而打更人的话，却让我如遭雷击，目瞪口呆。
“不是我要等这么久，”他缓缓地转过身，重新看向这具被称为“天女”的残骸，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如同梦呓般的语调：“是她在等你。”
“等我？”我彻底呆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一个无名小卒，何德何能，能让这样一个超越了常理的恐怖存在，等待千年？这简直是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
打更人却并没有理会我的震惊，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知道你是谁，张九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你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轰！
此言一出，我脸色瞬间煞白，如坠冰窟！
张九冥！
这个名字，自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就再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
这是我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独属于我自己的秘密！
这个诡异的打更人，他他怎么会知道？！
我的心脏疯狂地擂动着，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我最大的秘密，我一直以为无人知晓的来历，竟然就这么被他轻而易举地一语道破！
“你你到底是谁？！”我声音干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旁边的苏糯禾也是一脸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她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写满了震惊与好奇。
她显然也没想到，我身上竟然还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
她忍不住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你是其它世界的人？真的假的？那其它世界怎么样？是不是和这里完全不一样？也有修道者吗？也有惑心宫吗？”
她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但我此刻，却根本没有心思回答她。
我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前方的打更人和那具正在“产卵”的天女残骸之上。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这具庞大而残缺的“天女”尸骸，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存在，那颗不断搏动的，如同腐烂蘑菇般的头颅，猛地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一张一翕的菌盖之下，裂开了一道缝隙。
不，那不是缝隙！
那是一只眼睛！
一只巨大到难以形容的，无法用任何言语去描述其色彩与形状的眼睛！
那只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混沌的，不断变幻的，包含了万物生灭，星河流转的无尽光影！
当那只眼睛睁开的刹那，整个洞窟，甚至整个水下世界都为之静止了！
而这只眼睛的视线，跨越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所有障碍，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随后，一个声音，直接在我的脑海深处，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无法分辨男女，也无法用任何已知的音调去形容。
它的声音，怪异，空灵，充满了非人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