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苏糯禾终于忍不住了，她抢着说道：“这个我知道，典籍里有记载。接下来，那位仙女遗失了羽衣，无法返回天界，然后被一个凡人所救，两人日久生情，最终结为夫妻，并生下了后代！”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打更人便发出了一声充满了嘲弄与不屑的冷笑。
“呵呵呵呵呵呵”他的笑声，在这死寂的水下世界里，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渗人：“小女娃，你说的，是那些凡夫俗子，那些愚昧的后人，为了美化自己的罪行，而编造出来的童话故事。你，真的相信吗？”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斗笠的阴影下，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糯禾。
“你也是修道之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仙与凡之间，隔着一道何等巨大的天堑。一个高高在上，视万物为刍狗的真仙，会爱上一个满身泥土，愚昧无知的凡人？”
“更何况，”他的语气，变得愈发冰冷，愈发讥讽：“以那位仙女的神通，一件区区的羽衣，真的就能威胁到她？让她滞留凡间，任人摆布？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
他的话，如同两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入了我心中根深蒂固的传说，将它搅得粉碎。
是啊。
荒谬。
仔细想来，这个故事，从头到尾，都充满了无法解释的，荒谬的漏洞。
我看着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用一种沙哑的声音，忍不住问道：“那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打更人缓缓地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
他一边行走在这座诡异而又死寂的小镇里，一边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为我们揭开了一个被尘封了数千年，血腥而又恐怖的真相。
“当年，的确有一个‘仙女’，从天外坠落。”
“那一天，霞光万道，天降异象。整个榆林镇的百姓，都被这神迹所吸引，他们走出家门，聚集到镇子中央的广场上，朝圣般地，等待着那位仙人的降临。”
“然而，当那位‘仙女’，真正从云层中现出身形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打更人顿了顿，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意味。
“因为，那个所谓的‘仙女’，外貌极为狰狞，极为可怖。她根本，就没有半点仙女应有的圣洁与美丽。”
“她的身体，像是一只被剥了皮的巨大昆虫，覆盖着一层黏滑的，不断分泌着透明液体的甲壳。她的脑袋，像是一颗腐烂的，长满了菌菇的蘑菇。她的背后，没有翅膀，只有八条如同章鱼般，长满了吸盘和倒钩的触手，在空中疯狂地舞动。”
“她发出的声音，也不是什么仙音，而是一种令人牙酸的，高频的嘶鸣。”
听到这里，我和苏糯禾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无比。
一个昆虫与菌菇的结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