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糯禾的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猛地一僵!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从我们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打更人!
这个至少是三品,甚至可能更强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恐怖存在!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身后的?我们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
我缓缓地,用一种极其僵硬的动作,转过头去。
只见身穿黑色短打,头戴破旧斗笠的瘦高身影,不知何时,已经静静地站在了我们身后不到三尺的地方。
他还是那副一瘸一拐的模样,手里提着那盏标志性的,散发着惨白光晕的灯笼,另一只手,则拄着一面饱经风霜的更锣。
他斗笠的阴影下,那双如同死鱼般的眼睛,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两个。
“前前辈”
苏糯禾那张因为兴奋而潮红的小脸,此刻已经变得惨白如纸。
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与活泼,声音里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她这个五品强者,也如同一个见了老虎的兔子,瑟瑟发抖。
我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警惕地,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心脏却早已沉入了谷底。
完了。黄雀在后。
我们自以为是躲在暗处观察的黄雀,却不知,真正的猎人,一直都在更高处,冷冷地注视着我们。
“赝品?”苏糯禾到底是出身大派,强行镇定下来,她指着远处那件霞光万丈的羽衣,不甘心地问道:“前辈,这明明就是典籍中记载的天女羽衣,仙光流转,道韵天成,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道韵?”打更人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小女娃,你看到的,不过是它表面的光。这件东西,的确沾染了一丝仙人的气息,但它的本质,不过是一件用孔雀的尾羽,加上一些荧光水草,再辅以幻术编织而成的戏服罢了。”
“戏服?”苏糯禾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打更人没有再理会她,他的目光穿过重重叠叠的血腥战场,落在了那个手捧羽衣的白袍青年身上。
“这出戏,演了几千年了,每一次‘求仙节’,都要重复一遍。由这些仙人的后裔,拿出这件所谓的‘仙衣’,作为诱饵,来屠杀你们这些被贪婪蒙蔽了双眼的外来者。用你们的血肉和神魂,来祭祀这条‘黑水之河’,滋养他们那被诅咒的血脉。”
他的声音,平淡,冷漠,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我的心上。
原来如此!
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陷阱!一个用“天女羽衣”作为诱饵,精心布置了数千年的,血腥的屠宰场!
那些外界的强者,以为自己是来夺宝的猎人,却不知,他们从跳入这片黑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了别人案板上的祭品!
就在这时,战场的局势,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那个手捧羽衣的白袍青年,终于失去了耐心。他看着那些悍不畏死,不断冲击着他防御的强者,俊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冰冷的厌恶。
“聒噪的虫子。”
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天女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