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将三颗赤红的丹药从焦土中捡起。
它们在我的掌心微微颤动着,散发出一股诡异的香气。
这种熟悉的味道让我胃里一阵翻涌。
就是这种东西,把我拖进了那个该死的异世界。
现在,它们又出现在这里,从一个试图杀我的女人的“尸体”中掉落出来。
我刚从那个诡异的世界逃出来,那里满是妖魔鬼怪和疯女人。
现在我一回来,又遭到了追杀。
这个世界,本该安全,可现在看来,它比异界还要危险。
地面上的黑烟袅袅升起,腐蚀的痕迹像一张狰狞的笑脸,嘲笑着我的天真。
我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万一有目击者,我怎么解释这一地狼藉?
怎么解释一个女人被活活“溶解”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丹药塞进口袋,背起背包,迅速离开了这里
离开之后,我茫然地行走在这个城市当中。
霓虹灯闪烁着,五光十色的招牌从眼前掠过,车水马龙的声音像潮水般涌来,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感觉自己像个游魂,飘荡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
这个大城市,人口上千万,高楼林立,地铁纵横,可我举目无亲,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父母早亡,朋友寥寥无几。
唯一一个叫得上名字的“朋友”,就是李长夜那个王八蛋。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我停在了一座天桥下,靠着栏杆喘气。
城市夜景在眼前展开,高耸的摩天大楼灯火通明,我身处其中,却是没有归宿。
“小子,你不能再这么晃荡下去了。”青灯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距离献祭之日没多久了,就算你留在这个世界,也会被神胎所吞噬。”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夜越来越深,气温降了下来,我打了个寒颤,打算找个地方歇歇脚。
我找了一个叫“平安旅社”的小旅馆。
走进大厅,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坐在前台,抽着烟,眼睛眯成一条缝。
“住宿?”他懒洋洋地问,没抬头。
“单人间,一晚。”我扔过去五十块钱,没多说。
他瞥了我一眼,没要身份证,就扔过来一把钥匙:
“二楼,208。别闹事。”
我点点头,上了楼梯。走廊昏暗,灯泡上积满灰尘,墙壁上斑驳的油漆剥落着,露出下面的水泥。
208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简陋得可怜:一张硬邦邦的床,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一个小电视,还有个带淋浴的卫生间。
我关上门,锁好,瘫坐在床上,长舒一口气。
窗外,城市的噪音已经褪去,只剩下偶尔几声野狗的吠叫,和风吹过废旧工厂时发出的、如同鬼魂呜咽般的“呜呜”声。
这里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心慌。
我没有开灯,只是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片不断扩大的、潮湿的水渍。
它的形状像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睛,在黑暗中漠然地注视着我。
我回来了,但这里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安全的世界了。
一个拿着长刀,拥有诡异纹身的绝美女杀手,对我痛下杀手。
而我却浑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从口袋里摸出三颗冰凉、坚硬的丹药。
在黑暗中,它们竟然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血色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