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瞬间僵硬。
我脸上的感激、庆幸、狂喜,一点点地凝固,然后寸寸龟裂。
我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她那张被面纱遮住、却依旧能感受到冰冷笑意的脸,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食欲。
然后,我笑了。
不是苦笑,不是冷笑,而是一种彻底崩溃后,发自肺腑的、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空旷破败的烽火台里回荡。
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身体因为剧烈的喘息而不住地颤抖。
春风观的玉鼎真人要拿我当神胎的温床,那个叫云樱的疯女人想要和我双休,现在,这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救命恩人”,也用看珍馐美味的眼神盯着我!
我到底是什么?
我是这世间所有妖魔鬼怪的唐僧肉吗?
“哈哈哈哈好!好得很!”
我猛地止住笑声,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面覆轻纱的蓝衣女子,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沙哑,充满了破罐子破摔的暴戾:
“我身上到底有什么,让你们一个个都他妈的这么兴奋?啊?告诉我!”
我嘶吼着,双手猛地抓住自己破烂的道袍,用力向两边一扯!
“撕拉!”
本就破旧的布料应声而裂,露出了我瘦削但还算结实的胸膛。
我挺起胸膛,向着她逼近一步,脸上带着一种决绝而癫狂的嘲弄。
“来吧!”我张开双臂,微闭上眼睛:“不就是想要我这副臭皮囊吗?不就是想双修吗?来啊!现在就来。我他妈配合你!省得你再费力气!”
然而,苏青弦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
面对我近乎赤裸的挑衅,她那清冷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情欲,反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恼怒与厌恶。
她冰冷地瞥了我一眼,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在路边腐烂的垃圾。
“我这清白之身,怎么可能便宜了你!”
我愣住了,自嘲地放下了手臂,用残破的道袍裹住自己。
“那你想怎么样?”我冷笑着问道。
苏青弦缓缓站直了身体,用一种兴奋的目光重新审视着我。
“像你这样,能同时容纳丹毒与‘血孽嫁衣’之咒而神智未泯的炉鼎,可谓是万中无一,简直是上天赐予的奇珍。”
“直接双修,吸你一身驳杂的生机,那是云樱那种蠢货才会做的暴殄天物之举。”
她顿了顿,清冷的目光与我对视,朱唇轻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让我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四个字:
“我自然是拿你来炼丹。”
炼丹!
“你你敢!”我色厉内荏地吼道,“我可是春风观的人。玉鼎真人是我师父,她一周之后就会来找我,你敢动我,她不会放过你的。”
然而,苏青弦听到“玉鼎真人”四个字,脸上非但没有忌惮,反而露出了一丝更加玩味的笑意。
“玉鼎真人?”她轻声重复了一遍,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那个躲在黑风山,饲养神胎,苟延残喘的老妖婆?”
她的语气充满了不屑:“若是她全盛时期,我或许还要忌惮三分。但现在她自身都难保,哪有闲心来管你这条小鱼的死活?”
她向前一步,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将我笼罩。
“况且”
她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动作轻柔,却让我感觉像被一条毒蛇的信子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