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界的惊涛骇浪不同,这里安静得仿佛另一个世界。
张岳山坐在审讯椅上,神态自若,他甚至还有心情透过铁窗的缝隙,欣赏着楼下街道上缓缓驶过的钢铁洪流。
当他看到那熟悉的99a坦克时,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
“这小子”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和责备。
“都跟他说了,动静别搞太大,结果还是把这铁疙瘩给整过来了。”
“真是有你的啊,林锐。”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然而,这声呢喃,却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刚刚推门而入的侯亮平脸上。
“砰!”
侯亮平将手里的平板电脑,重重地摔在审讯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死死地盯着张岳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副样子,像是要吃人。
“张岳山!”
他几乎是咆哮着喊出了这个名字。
“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看风景?”
“你现在,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指着平板上播放的视频,那里面,正是三家残疾人工厂的画面。
张岳山闻言,缓缓地转过头,目光从窗外的坦克,移到了侯亮平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不起丝毫波澜。
“哦?候处长这是调查有新发现了?”
他明知故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侯亮平被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彻底激怒了。
“少给我装蒜!”
“我问你,这三家工厂,是不是你安排的?”
“你跟这三家工厂的资金往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别告诉我,你一个堂堂的县长,会自掏腰包去扶持什么残疾人事业!这种鬼话,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侯亮平的声音,在空旷的审讯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尖利刺耳。
他以为自己的质问,会像重锤一样,击溃张岳山的心理防线。
然而,张岳山只是笑了笑。
那笑容,很轻,很淡,却像一把无形的利剑,瞬间刺穿了侯亮平所有的伪装。
“候处长,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张岳山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第一,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跟这三家工厂有资金往来。”
“第二,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些工厂里的员工,都是我安排进去的。”
“至于你说的,我一个县长,为什么要去扶持残疾人事业”
张岳山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直视着侯亮平的眼睛。
“因为,为人民服务本就是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国家干部,最基本的职责!”
“怎么?到了候处长这里,为人民服务,反而成了一种罪过?”
“还是说,在候处长看来,只有那些贪污腐败、中饱私囊,才是一个干部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