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你附近。转身。」
这七个字像一道电流穿透林微微的身l,让她瞬间僵在原地。雨水的气息混合着泥土的芬芳,在夜晚的空气中弥漫。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已如鼓的心跳声,砰砰地撞击着耳膜。
转身?他在哪里?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在雨后的校园里急切地搜寻。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晕,远处有零星几个学生匆匆走过,但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就在她以为这只是个恶作剧时,一个身影从宿舍楼旁的银杏树后走了出来。江辰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雨水从伞沿滴落,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帘。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外套,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在路灯下格外明亮,直直地望着她,
微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所有的犹豫、委屈、期待在这一刻交织成一张网,将她牢牢困住。
江辰向她走来,步伐不紧不慢,鞋底踩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跳上。
在距离她只有几步远的地方,他停下脚步。雨伞微微向后倾斜,露出他的脸。他的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几缕黑发贴在额前,让他少了几分平时的疏离感,多了几分柔和。
“我来了。”他说,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雨水的湿润感。
微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准备好的质问和委屈都在他出现的瞬间蒸发殆尽。
“对不起,我失约了。”江辰继续说,目光没有从她脸上移开,“下午的讨论会事关项目融资,教授临时召集,所有通讯设备都被收走了,刚结束。”
他的解释简单直接,没有任何修饰,却莫名地让人信服。
“那你为什么”微微终于找回了自已的声音,却不知该问什么。
为什么让苏婉晴去拿书?为什么现在又来找我?为什么总是若即离?
江辰似乎看穿了她的思绪,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雨伞足够大,能够容纳两个人,但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没有侵犯她的空间。
“苏婉晴是我导师的女儿,导师让她送资料到讨论会,顺便帮我拿回需要的书。”他平静地解释,仿佛读懂了微微心中的疑问,“我和她只是普通通学关系。”
微微的心轻轻颤动了一下。他为什么要特意解释这个?
雨又开始细细密密地下了起来,敲打在伞面上,发出悦耳的声响。两人站在伞下,形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
“关于那支笔的故事,”江辰轻声开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老旧的照片,“你想听吗?”
微微点点头,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照片上是一个温婉美丽的女人,正握着一个小男孩的手教他写字。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神情专注,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支黑色钢笔。
“这是我母亲,”江辰的声音柔和下来,“这是我七岁生日时她送我的礼物。她说,笔不只是书写的工具,它能记录思想,连接心灵。”
微微静静听着,不敢打扰。
“她在我十三岁时因病去世了,”江辰的语气平静,但微微能听出其中的细微波动,“这支笔就成了她留给我的最重要纪念。我曾经发誓,只会把它交给对我来说特别重要的人。”
特别重要的人这几个字在微微心中回荡,激起层层涟漪。
“所以当你无意中拿走它时,我觉得这或许是某种暗示,”江辰看着她,眼神深邃,“当我看到你那么珍惜地保管它,我更加确信这一点。”
他向前又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微微能感受到他的l温。
“林微微,从节。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男生宿舍里,江辰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项目的紧急情况比想象中复杂,而他的手机上,正显示着与周景明的对话界面——
「景明:听说你今晚去找微微了?兄弟,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对话在这里中断,江辰的回复框里,只有几个被打了一半又删掉的字符。
雨后的夜晚,宁静而漫长,三个人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掀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