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的孙老头,眼底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兴奋光芒。
今天,他也算是开眼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赵建国哑着嗓子,眼眶通红,嘴唇颤抖着询问:“春春梅的血,止止住了?”
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还充斥在他鼻端,他一时分不清,眼前的结果是幻觉还是现实。
“止倒是止住了,但是她现在不宜颠簸,否则还会有大出血的可能。”一边说着,姜婉利索地开始收针。
最后一根银针收起,春梅惨白的面容多了一丝血色,紧闭的双眸微微颤动了一下,速度极快,快到赵建国以为是自己过度渴望而出现的错觉。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现在不宜颠簸,我要怎么带她去医院?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赵建国猛地抬头质问,声音因急切显得有些嘶哑。
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石杨村到镇上路途遥远,全是坑洼不平的土路,即使坐牛车,最快也得颠簸一个小时。
眼下春梅刚刚止住血,脸色白的像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身体根本受不住颠簸。
牛车是绝对不行,只怕还没出村子,就会被颠簸的再次大出血。
难道要用平车推着她去镇上?赵建国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紧跟着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正常推牛车,至少也要两个半小时才能赶到镇上医院。
更别说,路上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推牛车,顶天也得四五个小时。
这么长的时间,春梅的身体能撑到医院吗?
“刚才她的出血情况,你是亲眼看到的。若不是我及时用银针封穴,强行止住血脉,只怕她早就因大出血而命丧黄泉。”顿了顿,姜婉又道:“银针之法只能暂时锁住她的气血,强行止血,本就不是长久之计。她体内的根源不除,气血稍有波动,再次出血的可能性极大。”
“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把医生请家里。”
此话刚说出口,赵建国嘴角难以抑制地泛起一抹极其苦涩的笑容,笑容里充满了自嘲。
“这怎么可能?你是在说笑吧?”
“谁不知道镇医院里的医生架子不小,平时让他们看病,多问一句话,个个都不耐烦至极,更别说把人请家里看病,路远不说,咱们庄户人家也没有那么多钱给医生。”
姜婉了然地点头,对他这个回答,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第一个问题她早就预料到,她方才这么问,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顺势引出第二个,也是唯一真正可行的方案。
“第二个选择是什么?”赵建国迫不及待地追问。
姜婉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入每个人耳中,带着浓浓的自信:“第二个选择,就是让我给她看病!”
这句话掷地有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激荡起千层浪。
“你?”赵建国仿若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嗤笑一声。
“就凭你?这可是一条人命,不是过家家,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任你?”
赵建国恍然大悟,眼底充斥着被欺骗后的怒火:“施针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你只说能止血,现在血止住了,你又说她不能受颠簸,你这是在拿她的命逼我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