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望山诧异地看向傅母,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你们在骗我对不对?晕倒前我分明听的清清楚楚,医生说,我这双腿伤势太重,感染恶化,要想保命,只有截肢”
“胡乱猜一万次也不如你自己亲眼看一次。”傅母语气强硬,不容置疑地把手中的搪瓷缸递过去:“先喝点水,一会让斯年扶你起来,你自己亲眼看看、摸摸,比我们说一千句都管用。”
傅斯年把水一点点喂给傅望山,躺了这么多天,傅望山的确口干舌燥,一大杯温水,没多久便喝下去了一大半。
在傅斯年小心翼翼的搀扶下,傅望山借着儿子的力道,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因为久卧而微微眩晕,靠在傅斯年坚实的臂膀上缓了片刻。随后,目光渐移落在自己的下半身。
巨大的狂喜和庆幸瞬间冲垮了他,整个人激动的语无伦次,声音都在发抖:“你你们真的没有骗我?我我的腿真的还在!”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神瞬间涌上了眼眶。
正当他激动时,傅斯杰从院子里一路小跑进来。
一抬眼就看到面容消瘦,眼神已然清醒的傅望山靠坐在床上。
傅斯杰的眼眶立刻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爸,二姐真的没有骗我,你真的醒过来了!太好了!”
“是,你二姐没有骗你,爸醒了。”傅望山伸手揉了揉小儿子柔软的发顶,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安抚:“这几天让你们跟着担心了。”
“老傅。”一旁的傅母再也忍不住,用手背一个劲地擦着不断涌出的泪水,声音哽咽:“别说这些了,只要你人能醒过来,比什么都强,我们怎么样都值了。”
傅望山看着大家都在掉眼泪,心里又酸又暖,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好了,好了。我醒来是好事,你们怎么都哭起来?该笑一笑才对。”
“是哪个大夫医术如此高超,等我好了,能走动了,一定得备上厚礼,亲自登门好好谢谢他!”见众人哭得难受,傅望山识趣地换了话题。
然而,伴随着他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寂静。
众人神色复杂地对视一眼,所有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在了一直沉默的傅斯年身上。
傅望山锐利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不安。
“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不敢说?”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傅望山又不是不懂得感恩之人?无论对方用了什么办法,救了我是事实,这份恩情,只要我能偿还,绝不会推辞。”
“斯年,她们不敢说,就由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救的我?”傅望山凌厉的眼神直射傅斯年,仿佛要看到他内心似的。
傅斯年抿了抿唇,放低了声音:“爸,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的心意,我会一字不漏转达给她的。”
“啊?”傅望山彻底愣住了,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怎么完全听不懂斯年说的话?
一家人?他们老傅家何时出了个医术如此高明的大夫?他怎么从来不知道?
而且听斯年的语气,仿佛与那人十分亲密?
“是不是我昏迷这段时间,又有其他傅家人下放到村里?”话刚出口,傅望山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他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堂兄弟倒是有两个。自从他们家出事,戴上帽子后,堂兄弟们避之都唯恐不及,生怕被牵连,又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凑上来冒险给他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