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收到妹妹在南极科考时身殒的消息,连尸体都没找到。
更可疑的是,科考队全员回国后一夜之间身价暴涨。
他们众口一词,说妹妹通敌叛国,想把南极发现新型晶矿的消息告诉敌国。
被揭穿后恼羞成怒,私驾科考艇出海,艇毁人亡。
妹妹身败名裂,成了所有人口中的“汉奸”。
爸妈承受不住打击,双双离世。
我咬牙撑了十年,不仅还清债务,还研发出能读取头颅主人记忆的脑机接口。
我始终等着,一个为妹妹洗冤的机会。
直到今天,我终于找到了妹妹被冰封的头颅。
1
“东南方向发现异常漂浮物!”
年轻船员声音发紧。
十年来,我大部分时间都漂在海上,想早点找到妹妹的头颅,为她洗清冤屈。
可整整十年,一次次期待,又一次次失望而归。
我漫不经心地看向东南方,目光却陡然僵住。
无尽的冰蓝里,一抹橙色格格不入地飘在冰面上。
我颤抖着举起望远镜,手指猛然攥紧,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无数个深夜里反复梦到的,我找到妹妹尸体的画面,竟真的在眼前发生。
缓了好一会儿,才扯着发紧的喉咙,轻声道:
“靠近,准备打捞。”
我的声音很小,还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像是怕太大声了,妹妹又会在被浪卷走。
待看清后,我身体发软,朝栏杆倒去。
机械臂缓缓降下,所有船员都围了过来。
那是一具只有下半身,没有头的躯体。
尸体蜷缩着,上面沾着黑褐色的血,十年未褪。
我一件件脱下衣服,哆哆嗦嗦地将那冰砖裹进怀里。
比起她十年承受的寒冷,这点冷算得了什么?
我哭到近乎昏厥:
“清瑶姐姐来接你回家了。”
橙色的防寒服里,妹妹整个人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被冻成了冰砖。
死前那一刻,她一定害怕极了。
她那么胆小,小时候走夜路都要牵着我的手,最后却只能在冰冷的南极独自等待十年。
我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下令:
“带回去尸检。”
我望着那具冰封的躯体,愧疚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清瑶的死显然不是意外。
杀她的人恨她不浅,让她身首分离!
胸中的愤懑快要喷发而出,我狠狠锤向栏杆。
没有头颅,就无法读取记忆,没法为她昭雪。
我只能继续尝试寻找。
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苏总!找到了!头……头找到了!”
2
我跌跌撞撞地扑过去。
冰砖里的头颅裹着冰碴,五官被划得血肉模糊,刀痕像蜈蚣一般爬满了全脸,连曾经最灵动的眼睛也被人戳瞎,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身边的船员纷纷别过脸,连呼吸都透着瑟缩。
我却平静得异常,慢慢蹲下身,用清瑶生前给我织的围巾小心翼翼包裹,把头和身体一起装进冰棺里,深吸一口气,哑声道:
“去102研究室,找顾思朗。”
其实我并不知道顾思朗在哪。
102是他和妹妹以前一起工作过的地方,我打算碰碰运气。
十年来,顾思朗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连给妹妹立碑那天,他都没来看一眼。
后来我才从别人口中听说,那天他正在马尔代夫陪白月光洛晚晚选婚纱。
一路上,我的手都紧紧攥着,脑子里全是清瑶生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