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那个兵！跑什么跑？"
几个纠察立马追了上去。
"快走！"
高成几个趁机溜出来，贴着墙根一溜烟跑了。这招他们当排长时就常用。
跑回营地，几人才放慢脚步。
"希望老六能逃掉。"
"就算被抓也值了，牺牲他一个，救了咱们这么多。"
"赶紧回去洗洗睡吧，快熄灯了。"
"嗯。"
分开后，高成径直回宿舍，浑身轻松。
部队就是这样。
有哭有笑，有骂得你狗血淋头的首长，也有陪你闹、陪你写检讨的兄弟。纪律严明，但也有人情味儿。
回去简单洗漱后，他倒头就睡。
第二天休息。
但高成还是准时醒了，生物钟改不了。洗漱完他去训练场溜达——虽然平时不用亲自上阵，但身体得练好。
看看三国，英雄辈出多热闹，结果呢？谁能想到最后赢家是司马懿？说明啥？身体好活得久才是王道。
"哎，那谁？挺早啊。"高成看见跑步的人影。
"连长好！"人影跑过来立定。
是许三多。
"今天休息还练？"高成甩着手问。
许三多一听，立刻挺直腰板回答："报告连长，班长教俺笨鸟先飞，俺得多练功。"
高成嗤了一声："你们班长没教过你，早起的虫子会被鸡啄？"
"啊？"许三多摸着后脑勺。
"算了算了，跟你这榆木疙瘩说不明白。"高成顿时泄了气，摆摆手，"接着跑你的步去。"
"是！"
许三多敬完礼，转身继续跑圈。高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直摇头。
这小子其实机灵着呢。刚才开会时自己在台上讲话，他坐在下面能把内容全记下来，这要算笨，世上就没聪明人了。就是家里管得太死，养成了死心眼又自卑的毛病。
晨练完，高成去食堂吃了早饭，回来批改各班的作战总结。洪兴国踱进来闲聊："听说昨晚军务处在营区外逮人，追了老半天愣是没逮着。"
高成心里暗笑老六跑得快，嘴上却说："看我干嘛？我昨晚熄灯前就回来了。"
洪兴国笑眯眯地："六连长今早去医务室了，脚脖子扭了。"
"啧，我得去看看，这么大人了也不当心。"高成嘀咕着。两人都没把稽查队抓人的小事放心上。
"接下来怎么安排？"洪兴国转开话题。
"等通知呗，该干嘛干嘛。对了，叫各班排长来开会，说说总结的事。"
不一会儿，史今带着班排长们在小会议室集合。高成开门见山："总结我都看了，大体还行。就是对蓝军的认识太肤浅——他们装备是好，但也不是铁板一块。缴获的武器能不能用？这些都没写。"
"可咱们也不懂啊......"几个排长面露难色。
"不懂就学！团部资料室有相关书籍，借来看。以后每天抽时间研究，有不懂的来问我。"高成敲着桌子说。
高成停了一下，接着说："多学点儿东西总是好的，老话说得好，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文化的流氓。"
洪兴国："......"
史今和其他人都没吭声。
这话是没错，可这里是军营啊。
"就这么定了，今天休息，各排去借书吧，我待会儿列个书单，按单子借就行。"高成又补充道。
这是为以后做打算，既然钢七连保住了，信息化建设也得跟上。
"是！"
大家齐声应答。
又聊了一会儿，高成写了些书单交给三位排长，都是关于电子战和信息化作战基础的内容。
交代完这些，高成没闲着，一直在琢磨接下来的安排。
第二天一大早，团部就发来通知，要求各连九点准时到大训练场集合，还得带上小板凳，要开表彰大会。
早操结束，吃过早饭，整好队伍，高成就带着七连的战士们拎着小板凳往大训练场去了。
一路上，史今的神色有些紧张。
为啥？
高成之前就跟他说过，这次演练是他最后的机会，要是立不了功，恐怕就很难留下来了，毕竟服役年限已经到了。
他到底能不能留下，很快就能见分晓。
九点整。
702团的大训练场上，各连队都已到齐。在高成等连长的带领下，士兵们整整齐齐地坐在小板凳上，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这坐姿，比小学生还标准。
噔噔噔。
团长王庆瑞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主席台，来到话筒前，目光扫过全场："之前的演练，我们打得很艰难。"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到每个军人耳朵里。
确实难啊。
一想到那场战斗，不少军官还是心有余悸，从一开始就被压着打，差点儿找不着北了。
我们最终反败为胜，跟敌人打成平手，钢七连功不可没。王庆瑞说着望向钢七连的队伍。所有钢七连的战士都不由自主挺直腰板，这不是显摆，而是身为精锐的自豪。
"从连长到士兵，死守212高地，拼到最后也要拉敌人垫背，这就是军人的骨气！"王庆瑞高声宣布，"集团军决定授予钢七连集体三等功。"
没人有意见。其他连队虽然眼红，但都心服口服。要不是钢七连死守212高地，整个702团都得吃败仗。只有坐在红三连队伍里的成才死死攥着拳头——这份荣誉本该也有他的份，却被他自己弄丢了。
"高成！"
"到！"
"出列！"
"是！"
高成起身上台。
"这是全连的荣誉，希望你们继续发扬钢七连的精神，能不能做到？"
"能！"高成斩钉截铁，"就算钢七连只剩最后一个人，也会扛着连旗跟敌人血战到底！"
王庆瑞满意地点头，把三等功勋章交给高成。敬礼接过，高成转身下台。
"这次战役中，很多同志表现出色。"王庆瑞继续宣布，"钢七连连长高成在关键时刻提出关键战术，带领全连英勇作战，集团军决定授予个人三等功，晋升少校**。"
"高成，出列！"
"是！"
刚坐下的高成再次登台。台下官兵都投来敬佩的目光——当兵的都服真本事的人。
王庆瑞笑着给高成换上两杠一星的少校肩章，别上勋章："继续保持。"
"是！"敬礼后，高成大步返回座位。
王庆瑞继续宣布："钢七连一排三班班长史今和红三连二排一班战士黄铭在战斗中表现勇敢，授予个人三等功。"
听到这里，史今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眼眶有些发热。他实在不愿离开钢七连，但服役期将满。要不是这次立功，想留下来太难了。虽然高成可以托关系帮忙，可他实在不愿那样做。现在总算能松口气了。
高成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史今独自引开敌人，和许三多一起俘虏了老A中队长袁朗，后来又带队用火箭炮全歼老A一中队，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战功。只是可惜许三多没能获得三等功，不过影响不大——这小子最近在各项比武中屡创佳绩，还将调往老A，军功章对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史今和另一位战士上台领完奖后，王庆瑞接着说："各连队都有出色表现，接下来要认真总结战斗经验。"
这时高成察觉到一道幽怨的目光，转头发现六连长林冻正用哀怨的眼神瞪着他。高成赶紧扭过头，假装没看见。林冻在心里暗骂："这混蛋！"他委屈极了——高成骗他说六连立了大功会有表彰，他信以为真请客喝酒，结果喝醉后被纠察追得扭伤了脚。现在受表彰的全是七连的人！
"各连带回，连长到会议室开会。"命令下达后，高成等人立即整队。指导员们带队离开，连长们则前往团部开会。
林冻一瘸一拐地凑到高成跟前："你这个骗..."话没说完，高成指了指自己的少校肩章。林冻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憋得直咳嗽。其他几位连长都忍不住笑了。
高成赶紧岔开话题："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升了少校却没安排新职务。"
几人边走边议论着团里的安排。
"团长之前说让我们继续努力，如果要整编的话，不应该这么说的吧。"
"可要是不整编，按理说团里早该通知好消息了。"
林冻等连长都是和高成同龄的军官，自然不傻，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开会就知道了。"高成干脆地总结道。
"那走快点。"
"好。"
几人加快脚步往团部赶，都想尽快知道上级的决定——702团到底会不会整编，钢七连能不能保住。
......
十几分钟后，团部会议室里。
"坐。"
"是。"
高成、林冻等连长刚坐定，团长王庆瑞就开门见山："关于部队改制，上级已经明确了。"
果然不出所料。
"整编一部分，裁撤一部分。"王庆瑞叹了口气。
"裁撤？"高成等人脸色骤变，这意味着直接取消部队番号。
王庆瑞深吸一口气："集团军的意思是，为了公平服众，只保留最强的部队。"
原本计划先拿新败于老A的702团开刀，谁知高成破釜沉舟打了个翻身仗，和特种部队打成平手，让师里没法强行裁撤。
"团长，意思是要再比一场？"高成立即问道。
"对。"王庆瑞郑重点头，"部队要的是战斗力，是骡子是马，战场上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