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镇的晨雾还未散尽,清溪酒楼的伙计刚卸下门板,就见镇口方向尘土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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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身着青色号服的清军举着
“查抄反贼”
的令牌,簇拥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官差快步走来,为首的把总腰间佩刀出鞘,寒光直逼酒楼。
“奉知府大人令,清溪酒楼私通反贼,即刻查封!所有人等不许走动!”
把总一声大喝,清军瞬间冲进酒楼,翻箱倒柜的声响与伙计的惊呼声混在一起。苏老实刚从后厨端着蒸笼出来,见此情景,连忙上前阻拦:“官爷,我们是正经做生意的,哪来的私通反贼啊!”
“正经生意?”
尖嘴官差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有人举报,你们每月往山里送粮,不是通反贼是什么?”
说着一把推开苏老实,目光扫过柜台后脸色发白的苏婉清,“这姑娘是掌柜的女儿吧?带走!要是反贼不现身,就拿她抵罪!”
两名清军上前就要抓苏婉清,苏婉清往后退了两步,悄悄将柜台下写有清军布防的油纸包塞进袖口,又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小二阿福藏好另一张据点联络暗号图。“我爹年纪大了,这事与他无关,要抓就抓我!”
她强作镇定,“但你们得让我爹留下看店,不然酒楼的东西丢了,谁来赔?”
官差眼珠一转,觉得苏老实一个老头翻不出花样,便挥手道:“留下老的看店,把小的带走!封门,派人看守!”
清军用铁链锁死大门,押着苏婉清往镇外走。苏老实看着女儿背影,急得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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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婉清藏了情报,却怕清军起疑不敢声张,只能趁看守不注意,偷偷摸向后厨墙角的暗格,想把清军可能突袭后山据点的消息写下来,再找机会送出去。
可刚摸到暗格,看守的清军就踹开后厨门:“老东西,鬼鬼祟祟做什么!”
苏老实慌忙将写了一半的纸条塞进怀里,刚想辩解,清军把总已举刀走来,眼神阴狠:“知府大人说了,留你只是幌子,反贼要是不来,你也没用了!”
话音未落,长刀已劈向苏老实胸口。鲜血溅在灶台的蒸笼上,苏老实倒在地上,手指还死死攥着那张没写完的纸条,眼中满是对女儿的牵挂。
躲在柴房的阿福透过缝隙看到这一幕,吓得捂住嘴不敢哭出声。他想起苏婉清的嘱托,趁清军处理尸体混乱之际,悄悄从柴房天窗爬出去,怀里紧紧揣着那张联络暗号图。清军发现有人逃跑,在后面射箭追赶,阿福的胳膊被箭擦伤,却不敢回头,拼了命往后山据点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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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只有把情报送到林堂主手里,才能为苏掌柜报仇,救出苏姑娘。
与此同时,东沙岛的军工车间里,林越正看着王工组装好的第十支后镗枪,突然见浑身是血的阿福跌撞着冲进营地,手中高举着染血的纸片:“堂……
堂主!不好了!酒楼被封,苏掌柜被清军杀了,苏姑娘被抓去知府衙门了!这是苏姑娘让我藏的联络图!”
林越接过纸片,看到上面熟悉的暗号与清军布防标记,又听到苏老实遇害的消息,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手中的后镗枪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赵香主,你留岛加快后镗枪生产;陈墨,带二十个装备后镗枪的弟兄,跟我即刻回清溪镇!这次不仅要救婉清,还要让清军血债血偿!”
商船破浪而行,林越站在船头,海风掀起他的衣袍,眼中满是杀意。他望着大陆海岸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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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衙门,便是清军的葬身之地!而此刻的知府衙门柴房里,苏婉清还不知道父亲已遇害,正攥着求援信碎片,期盼着能早日见到林越,却不知一场复仇与救援的风暴,已在海上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