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辉
“噌”
地一下推开车门跳下来,酒意瞬间醒了大半,他围着车转了一圈,看到轮胎上密密麻麻的小孔,顿时勃然大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当场就掏出手机报警。
可警察来了查了半天也没结果,不巧的是,这粤菜馆门口竟是个监控死角。
第二天,张辉在小区里低头走路,正琢磨着轮胎的事,冷不防从旁边单元楼的窗户上泼下来一盆水,“哗啦”
一声全浇在了他头上,腥臊的气味直冲鼻腔
——
竟是一盆洗脚水!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气得浑身发抖,抬头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到了晚上,他刚躺下没多久,“哐当”
一声巨响,卧室窗户的玻璃被人用石头砸得粉碎,碎玻璃溅了一地。
倒霉事一件接一件,像是甩不掉的影子。
更让他头疼的是,举报信一封接一封地飞进了纪委的信箱,内容五花八门:投诉他接受第三方宴请、收受礼金红包,连爷爷去世时办了场葬礼都被说成
“大操大办”,甚至有一次和单位女同事单独吃饭,都被添油加醋描述成
“当小三”,还举报他是张家矿山的保护伞
桩桩件件都像是往他身上泼脏水。
张辉被这些事搅得焦头烂额,整日唉声叹气,眉宇间的得意早就被愁云取代。
这天晚上,他提着几样包装精致的贵重礼品,在郭源清家的门铃前站了许久,才深吸一口气按了下去。
郭源清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他手里的礼品,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没好气地快速把他拉进门,关上门就低声训斥:“阿辉,你有没有一点敏感性?现在这个时候你怎么还给我送礼?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被人看到拍到,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姑父,我走亲戚不行吗?”
张辉把礼品往茶几上一放,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身子往沙发里一陷。
“唉,你有啥事快说,说完赶紧回去吧。”
郭源清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扶手。
“姑父,我这现在有点尴尬啊,”
张辉挠了挠脑袋,脸上满是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鹏湾镇的皮勇和铁永军的人不服我,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却阳奉阴违,还有人总在背后放冷枪、使坏,恶意举报,您得出手敲打敲打他们,不然我的名声都要被他们给搞臭了!”
郭源清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原本浑浊的眼睛里突然放射出锐利的冷光,直直射向张辉:“你到现在都没看明白吗?”
张辉愣了一下,脸上的愤怒僵住了,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看明白啥?”
郭源清看着他这副样子,心灰意冷,失望之至,当初放他去鹏湾镇就是个错误!
他和苏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还不自知,居然还沾沾自喜!
“你偷录苏挺、举报苏挺收受肖长富的十万元
这一系列事件,全都是计中计,是苏挺的阳谋,将计就计!”
郭源清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火气,“他是借你的手除掉了老板肖长富、竞争对手铁永军,同时还扫除了他提拔为书记的障碍皮勇。这招借刀杀人极其高明,你难道还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