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重生70当猎王 > 第98章  篝火集结

王队长的烙铁在桦木板上烙出焦痕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盯着“黑风口警戒区”那几个字,突然用袖口擦了擦眼角,那里沾着的炉灰被泪水冲开,露出块浅褐色的老人斑。“小李子他爹临终前,把这崽子托付给我。”老队长往火炉里添柴的手顿了顿,火星子溅在他磨破的靴底,“现在倒好,连具全尸都捞不回来。”
苏晴将芯片塞进投影仪时,犬齿在唇上硌出个红印。那道齿痕是昨天咬开芯片外壳时留下的,此刻碰着仍有些发麻。墙上的绿码地图跳动起来,她突然想起父亲实验室的恒温箱,那些跳动的温度曲线和眼前的绿点重叠在一起,心脏猛地抽紧,父亲临终前攥着的芯片,也是这样在他掌心发烫的。
赵卫东压子弹的动作停在半空,锈罐头在掌心转了半圈。标签上的太阳旗被弹孔打穿,边缘卷成焦黑的波浪,像极了他当年在雷达站见过的日军骸骨。“这培养皿里的绿毛,和蛇姥姥身上的黏液一个味。”他突然往地上啐了口,“秦峰这狗娘养的,连小鬼子的阴招都学。”
阿木掀开门帘时,兽皮袄上的雪沫落在苏晴脚边。老人额角的图腾被汗水晕开,朱砂顺着皱纹往下淌,在冻得发红的皮肤上画出细小的河。他将桦树皮盒子往桌上放时,手突然抖了一下,里面的羽箭碰撞出声,像极了大祭司咽气前的最后几声呼吸。
“大祭司让我把这个交赵姑娘。”阿木的喉结上下滚动,哈气在胡须上凝成白霜,“他说赵研究员断气时,怀里还揣着晓燕姑娘小时候的虎头鞋。”
玄冰玉狐从赵晓燕怀里蹿出去的瞬间,女孩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狐狸鼻尖蹭过阿木手背的厚茧,那些弓磨出的硬疙瘩下,藏着和二叔手心一样的温度。当鹿肉干被推到面前时,赵晓燕突然想起七岁那年,二叔也是这样把最后一块奶糖塞给她,自己嚼着没糖的糖纸笑。
“我二叔不是叛徒。”她把还魂玉往阿木手里按,玉体的凉意在老人掌心化开,“您看这玉,他要是想投靠秦峰,何苦用心头血封印培养舱?”
阿木念咒时,古老的音节在木屋里撞出回声。马灯摇晃的光线下,赵晓燕看见老人眼角的泪珠子坠在图腾颜料里,在下巴冻成小小的红冰晶。“赵研究员爬向祭坛时,肠子都拖在雪地上。”阿木把玉还回来,指尖在她掌心烫出个温凉的印,“他手里那半块图腾玉,是阿兰姑娘小时候送他的。”
巴图的枣红马在门外刨着蹄子,鹿角上的冰棱叮当作响。他掀开门帘的瞬间,赵晓燕闻到股熟悉的马汗味,和二叔相册里那匹白马的味道一样。男人用靴尖碾开冻硬的粪便,鳞片在油灯下闪着光,女孩突然捂住嘴,那鳞片边缘的锯齿,和二叔断指的伤口形状完全吻合。
“这蛇蜕上的指甲,说不定是雾隐人的。”巴图缺了颗门牙的嘴咧开笑,笑声里却带着颤,“去年在雷达站,我还捡到支断箭,箭杆上刻着个‘兰’字。”
赵晓燕翻日志的手突然僵住。红笔写的“阿兰能模仿三种哭声”被水洇成模糊的团,像极了母亲临终前咳在枕头上的血。她想起母亲说过,阿兰姐姐总爱把金达莱插在二叔的箭囊上,那时雾隐人的营地里,鹿哨声能飘出三里地。
苏晴的指尖在阿兰照片上顿住。发间的金达莱和父亲留给他的那朵一样,花瓣边缘都带着点焦黑——那是当年实验室爆炸时烧的。探测器的波形突然疯跳,她仿佛看见照片上的女孩正从绿雾里伸出手,指甲缝里还沾着二十年前的金达莱粉末。
“还魂玉……会放大执念。”苏晴嗓音沙哑,每个字都像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来。她垂眸,指尖缓缓划过照片上那张灿烂的笑脸,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旧日时光,“我爹曾说过,被改造过的人,灵魂会永远困在遭遇抓捕的那一天,逃不出去,也解脱不得。”
王小二捏断铅笔芯的刹那,断尖在地图上戳出个小洞。通风口的标记旁,他仿佛看见冰湖底的黑影正摆动蛇尾,那些枯死的桦树枝上,绿菌丝在月光下扭动,像二叔日志里画的“共生体”,每根菌丝里,都裹着个模糊的人脸。
赵卫东嚼着冻肉突然笑出声,肉渣掉在胡子上。“叫蛇姥姥!”他用斧柄敲着地面,震得油灯晃了晃,“这名字听着就瘆人,正好压邪祟!”
玄冰玉狐对着巴图炸毛时,赵晓燕摸到它耳后的胎记。金达莱形状的绒毛下,皮肤温热得像团火,和阿兰照片上发间的花一模一样。女孩突然笑了,眼泪砸在狐狸背上,晕开的水迹里,她看见二叔正站在雾隐人的营地里,手里举着支插着金达莱的箭。
篝火在空地上烧得噼啪响,鄂伦春人的马头琴调子忽高忽低。苏晴递鹿肉给王小二时,指尖的冰碴子化在他手背上。两人的影子在火光里挨在一起,她突然说:“我爹说极光会跳舞。”
“那我们就等它跳。”王小二咬着鹿肉笑,油脂在嘴角发亮,他看见苏晴镜片后的眼睛里,跳动的火苗比篝火还亮。
赵晓燕给箭镞涂毒液时,阿木的血滴在锡碗里,和还魂玉粉末融成蓝紫色。老人掌心的纹路在火光里展开,竟和二叔日志里的祭坛图腾分毫不差。远处的狼嚎突然拔高,女孩摸着箭杆上的刻痕,那是二叔教她刻的狐狸头,此刻正被毒液浸得发亮。
“山灵皆已苏醒。”阿木仰头凝视着那正引颈长啸的玄冰玉狐,声音里不自觉地裹挟着一层敬畏。此时,黑风口方向传来阵阵熊吼,如闷雷滚动,又混着鹿鸣之声,在雪原上层层荡开,“它们……是在等我们,讨还那笔血债啊。”
篝火突然爆出串火星,赵晓燕望着黑风口的绿光,那里的云层翻涌如蛇。她把二叔的日志按在胸口,封面被体温焐得发软,仿佛听见老人正在里面说:“晓燕,别怕。”
玄冰玉狐的啸声穿透风雪,尾尖的红毛在火光里亮得像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