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组的屏幕上，代表李伟的红点彻底消失在地下停车场的信号盲区里。
苏白将没喝一口的咖啡放在桌角，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他指尖按在停车场平面图的出入口标识上。
“行动组还有多久能到？”
苏白的声音平稳，目光却没离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停车场入口的摄像头拍到李伟驾驶的黑色轿车冲进去，车尾还沾着刚蹭到的绿化带泥土。
陈春对着通讯器吼完指令，转头时耳麦还挂在脖颈上，线绳随着动作晃了晃。
“最多三分钟！他们已经看到停车场入口的指示牌了，正在抄近道翻墙进去！”
她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停车场的备用消防通道图。
“这里有个隐蔽的安全出口，通往后街的废弃工厂，得让人提前堵上！”
技术组长突然推了推眼镜，手指快速点着屏幕上的某个区域。
“苏先生！停车场b区的监控没完全坏！刚才捕捉到一个模糊人影，穿着和李伟同款的黑色夹克，正往消防通道跑！”
苏白立刻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时指节泛白。
“行动组注意！目标向b区消防通道移动！立刻包抄！别让他靠近安全出口！”
对讲机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队员的回应。
“收到！已经看到消防通道的门了，他就在前面！”
陈春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想说话，技术组的屏幕突然跳出来一条预警。
远洋投资香港分公司的服务器有异常访问记录，ip地址指向云梦市的地下停车场。
“不好！”
陈春指着屏幕，声音都变了调。
“李伟在联系远洋投资的人，他手里肯定有我们要的核心数据！”
苏白眉头紧锁，快步走到技术组旁边，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代码。
“能拦截他们的通讯内容吗？”
“难！他们用的是一次性加密通道。”
技术组长手指在键盘上翻飞，额角渗出冷汗。
“我们只能看到数据传输的痕迹，没办法破解内容！不过……”
他突然停顿，眼睛亮了起来。
“我们抓到了一个数据包碎片！里面有星辰教育和学生名单的关键词！”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行动组的声音，带着喘息和制服人的响动。
“抓到了！李伟被按在消防通道门口了，他手里还攥着个u盘，死活不肯松。”
苏白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了些，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腹沾到刚才喝咖啡时蹭到的咖啡渍。
“把人带回来，u盘单独封存，让技术组优先破解。”
他看向陈春。
“另外，查一下刚才和李伟联系的远洋投资服务器ip，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更多关联账户。”
半小时后，李伟被押进审讯室。
苏白没进去，坐在外面的观察室里，看着玻璃后的男人死死低着头。
双手被铐在椅子扶手上，指节因为用力发白。
陈春拿着刚打印好的李伟银行流水，推门走进观察室，纸张边缘被她捏得发皱。
“苏先生，你看这个。”
陈春指着流水单上的一笔大额转账。
“三个月前，有一笔五十万的汇款从星辰教育的账户转到李伟名下，备注是项目奖金，但转账人信息显示是远洋投资的香港分公司！”
苏白接过流水单，指尖划过转账日期。
正好是启航科技给云梦一中安装教学系统的时间。
“看来他早就和远洋投资勾搭上了。”
苏白将流水单递回去。
“审讯的时候重点问这个，还有u盘里的学生名单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和之前的春蕾计划有关。”
陈春刚要走，技术组突然传来惊呼。
“苏先生！u盘破解了！里面真的有学生名单，还有一份加密文档，标注着京华大学新生筛选标准！”
苏白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音。
他快步走到技术组的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的名单里，有几个名字被标了红。
“远洋投资要这些名单干什么？”
“他们还想对学生下手？”
技术组长调出加密文档的部分内容，语气凝重。
“这里提到优先筛选家庭背景简单的学生，排除有军方背景的目标，苏先生，他们好像在刻意避开您这样的家庭！”
陈春突然想到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之前查到的远洋投资负责人的行程。
“下周来参加跨境教育论坛的负责人，叫赵凯，他名下还有家猎头公司，专门给境外企业推荐国内的高校毕业生！”
苏白眼神一凛，拿起对讲机。
“立刻查赵凯的所有行程！包括他在香港的办公地点、接触过的人！”
“另外，联系京华大学的安保部门，让他们加强校园巡逻，特别是新生宿舍区！”
对讲机那头传来回应时，技术组的屏幕上，远洋投资的服务器突然断开了连接。
苏白看着变黑的屏幕，指尖在桌角轻轻敲击，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赵凯肯定知道李伟被抓的消息，接下来的跨境教育论坛，就是引出他的最好机会。
陈春看着苏白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苏先生，要不要提前通知安清小姐，让她最近别单独外出？”
苏白摇头，目光落在屏幕上未破解的加密文档上。
“不用。她现在在学校很安全，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冷意。
“我要让赵凯以为我们没发现他的目的，等他主动跳进我们布好的局里。”
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负责审讯的警员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供词。
“李伟招了！他说赵凯让他收集京华大学新生的家庭信息，特别是有背景的学生，还说要在论坛上筛选合适的目标。”
苏白接过供词，快速浏览着，指尖在“筛选目标”这几个字上用力按了按，纸上留下浅浅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