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的指尖在屏幕上停住,抬头看向容黎。
他正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医生出具的诊断证明。
“时间线对得上,从容钰宁十二岁起,魏雅芝就开始对他进行长期的精神诱导。”
就在这时,容黎那部私人手机突兀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苏长赢”三个字。
“说。”
“老容,出大事了!”苏长赢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焦灼,“监狱那边来消息,容钰宁被人从里面捞出去了!”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空。
“捞出去了?”容黎的语调没什么变化,但慕笙看到他划动屏幕的手停在了半空。
“对!有人买通了狱警,制造混乱。对方留了张字条,我拍了照发你。还有,我们发现有十几家主流媒体都收到了匿名邮件,里面是伪造的你挪用公款的假账本!”
苏长赢的话音刚落,容黎的另一部手机也跟着震动起来,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白纸黑字。
“24小时内销毁我所有罪证,换你的名声,否则鱼死网破。”
没有落款,但那股疯狂的劲儿,除了魏雅芝没别人。
“她这是想干什么?”慕笙问。
容黎盯着那张照片,没说话。
桌上的平板被他推开,撞在台灯底座上,发出一声闷响。
慕笙伸手,将那份医生证词从他手边抽走,和那本日记的扫描件叠在一起。
“拿容钰宁当筹码,逼我们销毁证据。”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枚钉子。
容黎反手扣住她的手,掌心湿热,黏腻的触感。
“我知道。”
他的指节在那堆记录着肮脏过往的纸张上,一下一下地敲着,极有规律,也极压抑。
“我只是在盘算,怎么让她为当年对我做的事,也付出同样的代价。”
慕笙安静地看着他,没催促。
他没再说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他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
“她这么在乎容钰宁,不惜铤而走险”慕笙像是自言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容钰宁,就是她的软肋。”
敲击声停了。
容黎攥紧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缓缓松开。
“销毁罪证?她还真敢想。”
他忽然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拿起手机拨给苏长赢。
“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电话那头的苏长赢明显噎了一下。
“媒体那边不用管,伪造账本这种东西,财务部半小时就能出澄清报告,让他们尽情发。”
容黎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两步。
“她以为绑个人就能让我束手束脚?呵。”
“名声?她是不是忘了,这东西我最不在乎。”
那股子凉飕飕的劲儿,顺着听筒爬过去,苏长赢那边半天没出声。
“那您的意思是,咱们就硬刚?”
“不。”
容黎停在窗边,俯瞰着楼下流光溢彩的车河。
“我要魏雅芝亲自来跟我‘谈’。”
他停顿了一下。
“把消息放出去,我愿意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