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
容昭昭彻底崩溃了,她猛地推开身上的容母,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
“是他!都是容黎!是他逼我的!那个老东西偏心他,什么都留给他!公司本来就该是我的!他该死!他早就该死了!”
在极度的恐慌和刺激之下,她口不择言地,将所有罪行,都亲口承认了。
警察们对视一眼,不再废话。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铐在了容昭昭的手腕上。
“不!放开我!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容家大小姐!放开我!”
容昭昭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架起来,拼命地挣扎着,像一条被人从阴沟里拽出来的毒蛇。
当她被拖拽着经过容母身边时,她突然停下了挣扎,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怨毒到极点的笑容。
“嫂子,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
她的声音尖利而刺耳,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你以为哥哥不知道你偷偷挪用公司的钱,去贴补你那个无底洞一样的娘家吗?”
“他早就知道了!他早就对你失望透顶了!他不止一次跟我说,他这辈子最瞎了眼的事,就是娶了你这么个拎不清的蠢货!”
“蠢货!你就是个天大的蠢货!哈哈哈哈哈哈——!”
怨毒的诅咒和疯狂的笑声,随着她被拖走的身影,渐渐远去,却像魔音贯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来回冲撞。
容母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一寸一寸地褪尽。
挪用公款
丈夫早就知道了
失望透顶
蠢货
容昭昭最后那几句话,像是一把最锋利的,淬了剧毒的匕首,将她最后一丝的体面和自尊,剥得干干净净,血肉模糊。
原来,她引以为傲的夫妻情分,不过是个笑话。
原来,她自以为是的掌控,在丈夫眼里,只是个跳梁小丑。
原来,她所拥有的一切,早已是镜花水月。
“噗——”
容母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一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彻底不省人事。
整个会议室,终于,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一片狼藉,满地疮痍。
容黎静静地站在那里,从头到尾,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片荒芜的尽头,似乎下起了一场无声无息的,冰冷的大雪。
慕笙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伸出手,轻轻地,却又坚定地,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那只手很小,带着女人独有的温软和细腻,像是冬日里的一捧暖阳,就那么突兀地,闯进了他冰封万里、寸草不生的世界。
容黎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低下头。
视线里,是慕笙白皙修长的手指,正坚定地包裹着他冰冷而骨节分明的手。她的掌心很暖,那股暖意,正顺着两人相触的皮肤,执拗地,一点一点地,试图渗透进他早已冻僵的血脉里。
会议室里的空气,还残留着容昭昭怨毒的诅咒和容母崩溃的血腥气。
满地的狼藉,东倒西歪的椅子,散落一地的文件,还有那滩刺目的血迹,无一不在诉说着刚才那场闹剧的荒唐与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