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黎我告诉你,有我在这里,你休想动昭昭一根汗毛!”
容母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对着容黎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今天,你若是执意要为了这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把你姑姑送上绝路,那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我们母子,从此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四个字,如同惊雷,在会议室里滚滚炸开。
所有人都被容母这番不分黑白的言论给震得外焦里嫩。他们看着被她护在身后,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勾起一抹阴毒笑意的容昭昭,再看看眼前这对“姑慈母孝”的女人,只觉得荒唐,无比的荒唐。
这世上,竟有如此颠倒黑白的母亲?
陆珩的拳头已经捏得咯咯作响,他正要开口,却被容黎一个眼神制止了。
只见容黎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来。
他捂着自己那半边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看着眼前这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很低,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沙哑和破碎。
可听在众人耳里,却比最凄厉的哭嚎还要让人心头发冷。
那是怎样的一种笑?
像是冰封了千年的雪山,在瞬间崩塌;又像是燃尽了最后一丝温度的灰烬,被寒风吹散。
绝望,而又解脱。
“好。”
一个字,从他冰冷的唇瓣中溢出,清晰,而又决绝。
容母和容昭昭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她们设想过容黎会愤怒,会争辩,会痛苦,甚至会妥协却唯独没有想过,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一个“好”字,轻飘飘的,却像一柄万钧重锤,狠狠砸在了她们的心上。
容黎不再看她们一眼。
他转过头,那片冰封的、死寂的目光,在触及到慕笙担忧的脸庞时,瞬间融化,化作了一汪温柔的,却又带着无尽疲惫和歉疚的湖水。
“笙笙。”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打电话给你大哥。”
慕笙微微一怔。
容黎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让他带上最好的律师团队,和断绝关系协议书,现在,立刻,马上,过来。”
“现在,立刻,马上。”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和斩断一切的决然。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如果说刚才容母的“恩断义绝”是威胁,是逼迫,那么容黎此刻的回应,就是一把货真价实的刀,毫不犹豫地,亲手斩断了那根名为“血缘”的最后一丝牵绊。
容母和容昭昭彻底愣住了。
她们不敢置信地看着容黎,看着他脸上那抹冰冷到极致的温柔,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这么做?!
“容黎!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容母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她以为自己拿捏住了儿子的软肋,却没想到,那根本不是软肋,而是一道他早就想亲手撕开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