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因为集团的事务,姑姑和他之间偶有摩擦。
那不是商业竞争,那是谋杀!
“她…哈哈哈,我早就想到了,我早该察觉到的。”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你能明白就好,她是为了容氏集团。”慕笙的语气平静带着冰冷,“只要你死了,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
容黎闭上眼,喉咙里一阵翻涌,铁锈般的腥甜味直冲鼻腔。
他想笑,喉咙里却只能挤出“嗬嗬”的破风声,胸腔剧烈起伏,震得整个床架都在晃。
亲情?
在容氏集团那泼天的富贵面前,所谓的亲情,连纸糊的窗户都不如。
“陆珩已经放出风声,说容氏有高管牵涉财务问题,正在内部调查。”
慕笙的声音把他从滔天的恨意里拽了出来。
“容昭昭果然坐不住了,她以为我们手里没实证,所以她要铤而走险,栽赃嫁祸。”
容黎猛地睁开眼。
慕笙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是属于猎人收网前的兴奋。
“就在刚才,她打了个加密电话,让对方准备一笔黑钱,用最复杂的渠道洗一遍,但最终要留下一条线索,指向陆珩。”
“她想把陆珩拖下水,把他彻底搞臭。”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翻盘的办法,却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加密电话’,从头到尾就是我们给她挖的坑。”
“接电话的,是陆珩的人。”
“她用来栽赃的每一分钱,都会变成钉死她的棺材钉,最直接,也最致命。”
慕笙将整个计划,从假死到布局,再到这个为容昭昭量身定做的陷阱,条理清晰地全盘托出。
容黎静静地听着,脸上的震惊和悲愤,一点点凝固成冰,冰下是燃烧的火。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废物。
他是一把刀,一把刚刚淬火,准备饮血的刀。
他低头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手,身体深处是撕裂般的无力感,可他的意志却前所未有的凝聚。
“我”他看向慕笙,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
“我,要,站,起,来。”
“我要亲眼看着她,为她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慕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真正的笑意。
“好。”她握紧他的手,“我陪你。”
接下来的日子,是地狱。
康复的痛苦,远比他能想象的任何酷刑都要折磨。
神经重新链接,肌肉被迫激活,每一次发力,都像是骨头被硬生生掰断再重组。
一开始,他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汗水很快浸透了身下的床单,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水渍。他死死咬着牙,牙龈渗出血沫,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一声痛哼。
慕笙成了监工。
“再来一次。”
当容黎的手指终于能轻微蜷缩一下时,他整个人脱力,几乎要昏死过去。
“不够。”慕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继续。”
容黎喘着粗气看她,从她平静的脸上,他读懂了。
她不是在折磨他。
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复仇这条路,没有软弱的资格,更没有喊停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