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昭的好丈夫,胃口比我们想的还大。”陆珩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只是陈述着事实,“这几年,他利用职务之便,从容氏集团的海外项目里,掏了不止这个数。”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几家公司的名字被圈了出来。
“洗钱的空壳公司,注册地都在海外,很干净。”
慕笙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屏幕上那个天文数字,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室内的温度却像是又降了几度。
“这些东西送进去,他这辈子就算交代了。”
“太便宜他了。”陆珩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慕笙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两人之间,有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陆珩继续往下划动屏幕,调出另一份文件。
“让他把吃进去的,连本带利,加倍吐出来,再把他踩进泥里不是更有意思?”
慕笙的嘴角,终于牵起一丝弧度,冷得骇人。
“容氏的年度股东大会,快到了吧?”
“如果现在就把所有证据都抛出去,容昭昭肯定会动用容家所有的资源去保他,到时候就是一场漫长的法律拉锯战,费时费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经让人把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放出去了。”
“比如,有媒体‘不小心’得到风声,说容氏某个高管涉嫌财务问题,正在被内部调查。再比如,容昭昭丈夫公司里的某个财务人员,‘无意中’发现账目对不上,正在向自己的心腹抱怨。”
陆珩的计划,阴损却有效。
不把话说死,不拿出实锤,就用这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去制造恐慌。
这会让容昭昭和她的丈夫变成惊弓之鸟,他们会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会为了自保而互相猜忌,甚至狗咬狗。
“让他们自己乱起来。”慕笙轻声说,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智慧光芒,“恐惧,是最好的武器。”
“没错,”陆珩赞同道,“被逼到墙角的狗,才会急着跳墙。我们等着就行。”
事实证明,陆珩的判断精准无误。
容家庄园。
名贵的水晶灯下,容昭昭将一个青花瓷瓶狠狠地砸在地上。
“废物!都是废物!”她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丈夫,那个往日里意气风发的男人,此刻正像一只斗败的公鸡,颓然地坐在沙发上,脸色灰败,额头上全是冷汗。
“昭昭,现在怎么办?我总觉得公司里有人在盯着我,今天审计部又来问话了,问的都是些边边角角的问题,可每个问题都透着不对劲!”
“还有新闻上说的,虽然没点名,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说我们!”
容昭昭烦躁地来回踱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她很清楚,这背后一定是陆珩和慕笙在搞鬼!
陆珩那条毒蛇!
他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死死咬住你的七寸,然后慢慢收紧,让你在无边的恐惧和绝望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断气。
不行!
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再等下去,等陆珩把所有证据都摆到台面上,就真的晚了!
一个念头,疯狂地从容昭昭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滋生出来。
她猛地停下脚步,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刺响。
既然你们想用阳谋搞我,那我就用阴招,把你们一起拖进地狱!
她抓起手机,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迅速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嘟嘟”
几声单调的忙音后,电话被接通。
对面传来一个经过电子处理的声音,辨不出男女,也听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