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死寂一片，连呼吸声都显得刺耳。
沉闷的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黑白遗照上，容黎笑得张扬，那股子玩世不恭的劲儿，此刻直直刺入人心，只剩下一片悲凉。
慕笙就杵在遗照旁。
一身黑裙，衬得皮肤毫无血色。
她没哭，眼眶干得发涩，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不动，好像抽干了所有力气，只剩下一具空壳。
角落里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抽噎。
所谓的亲友们，个个面色沉痛，交头接耳时，嘴角却藏不住那点幸灾乐祸的弧度。
门口忽然起了阵不大不小的动静，宾客们的议论声都停了。
一个女人扶着门框，走了进来。
她也穿着一身黑，身形单薄得厉害，风一吹就能倒。
一张脸惨白，眼下的泪痕还没干透。
她每往前挪一步，身体都晃一下，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像是天塌下来了一样。
是谢绾。
容黎的前女友。
她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些知情的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在安静的灵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怎么来了？”
“当初不是她把容黎甩了，转头就跟了那个富二代吗？”
“现在人没了，倒知道回来装深情了，啧啧。”
谢绾像是没听见那些议论，她的眼里只有那张黑白遗像，泪水无声地滑落，那副悔恨交加的模样，足以让任何不知内情的人心生怜悯。
她一步步地，朝着灵堂中央走去。
就在她即将靠近遗像时，一道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慕笙。
她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扎进谢绾的心里。
“你来干什么？”慕笙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冷意，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灵堂。
谢绾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哽咽着说：“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他，送他最后一程。”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悲伤，好像受了天大的冤枉。
慕笙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
那笑意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刺骨的嘲讽。
“看他？”
慕笙往前走了一小步，那无形的压迫感让谢绾下意识地后退。
“在他被全网嘲讽，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他被容家扫地出门，断绝所有经济来源，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慕笙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谢绾的脸上，也砸在所有宾客的心上。
灵堂里彻底安静了下来，连啜泣声都消失了。
谢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哦，我想起来了，”慕笙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语气里带着一丝恍然的讥诮，“那时候，你正陪着你的新男友在国外度假，在社交媒体上晒着香车美酒，笑得那么开心。”
这番话，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谢绾的脸上。
她眼里的悲伤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和难堪。
“我我不是的我”她语无伦次地想要辩解。
慕笙却根本不给她机会。
“现在他‘死’了，容氏的继承权彻底跟他没了关系，你倒知道跑来这里表演你的深情了？”慕笙的眼神越发冰冷，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谢绾，收起你那套廉价的眼泪和悔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