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
容黎猛地转回头,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涌起两团病态的红。
胃里又开始抽着疼,他控制不住地急促喘气。
“你懂什么?!”
“你知道被自己最亲的人,一次又一次地捅刀子是什么感觉吗?!”
“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留下的心血,被那群畜生一点点掏空是什么滋味吗?!”
“你知道你知道被所有人当成害死自己妈和哥哥的凶手,像个垃圾一样让别人踩在脚底下整整三年,是什么感觉吗?!”
他几乎是用吼的。
那些积压了太久的疼,恨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都炸开了,冲垮了他所有的硬壳和伪装。
容黎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就那么死死地盯着慕笙。
慕笙被他吼得愣住了。
她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眼睛里那种能把人吞下去的痛苦和绝望,看着他因为激动而抖个不停的身体,看着他苍白皮肤下面那清晰的青色血管。
她眼里换上了一种尖锐的心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可声音里还是带上了一点自己都没发现的哽咽。
“对,我不懂。”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但每个字都很有分量。
“我不懂你经历的那些背叛和痛苦。”
“但我知道,有人为了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付出了多少。”
“我知道,你父亲在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改那份遗嘱草稿,心里想的,绝对不是让你就这么自暴自弃地死在病床上!”
她的话像一把大锤子,一下下砸在容黎的心口上。
父亲最后修订的草稿
那上面“由独子容黎全权继承”的字迹
父亲
他闭上眼,情绪冲得太猛,身体又太虚,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慕笙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扫了一眼屏幕,眉头立刻就拧紧了,眼神变得特别冷。
她拿起手机,也没避着容黎,直接按了接听,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一股子杀气。
“说。”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慕笙的脸色一寸寸沉下去,眼神扫过空气,锋利得能划开一道口子。
“确定位置了?”
“好,继续盯着,别惊动他。”
“他手里有东西?”
“知道了。让安保部把所有出入口的警戒级别提到最高,特别是通往住院楼的通道,加双岗。没有我的命令,任何可疑的人靠近,直接控制住。”
她的指令又短又冷,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气势。
容黎就这么看着她。
她接电话时的侧脸,跟平时完全是两个人。
那不是一个女明星,那是一个发号施令的指挥官。
“盯梢”、“警戒”、“控制”
这些词钻进他耳朵里,让他心里的那个疑团,瞬间胀得快要爆炸了。
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