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已经被你赶走了,公司也被你搅得天翻地覆,你还不满意吗?非要把我这个亲姐姐也逼死你才甘心?”她一进门就尖声质问,目光扫过站在容黎身边的慕笙和李律师,最后落在容黎那张冰冷得脸上,她心头没来由地一慌。
容黎看着她一进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发疯的样子,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把桌上那两份文件,用力推到了容昭昭面前。
“解释一下。”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比怒吼更让人心悸。
容昭昭疑惑地低头看去。就见她的目光触及到那份熟悉的带有父亲笔迹的草稿,以及旁边那份最终公证遗嘱副本时,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体也控制不住地晃了晃,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这草稿你从哪里找来的?!”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变了调。
“假的?”容黎猛地站起身,巨大的动作牵动了脆弱的胃部,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强撑着,一步一步逼近容昭昭,眼神也狠狠地瞪向她。
“父亲出事前三天修订的草稿,笔迹鉴定报告就在这里!”容黎抓起李律师准备好的一份报告,狠狠摔在容昭昭脚下!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可最终生效的遗嘱呢?!”容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嘶裂般的愤怒和痛楚,“而是多了滨海南路的房子和五千万的信托基金!”
“容昭昭!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趁着父亲刚走,趁着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沉浸在‘害死’母亲和容钰宁的‘愧疚’里的时候,篡改了他的遗嘱?!”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容昭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彻底炸了毛,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她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恐慌,
“爸爸的遗嘱就是那样的,他眼里从来就只有你这个儿子。我算什么?我辛辛苦苦在公司帮他那么多年,我得到了什么?!就只有这几样东西而已。”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混杂着扭曲的恨意汹涌而出,指着容黎的鼻子,声音尖锐得刺破耳膜:
“对,爸爸就是偏心。他就是要给你。所有的一切都该是你的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女儿吗?!我哪点不如你?!公司在你手里只会垮掉。只有我,只有我才能保住容家!你懂什么?你除了会弹你那破钢琴你还会什么?!”
“那信托基金和房产呢?”容黎的声音反而奇异地平静下来,只是这平静下蕴含着足以毁灭一切的岩浆,“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了?”
“我”容昭昭被问得一窒,脸上的疯狂和恨意凝固了,眼神闪烁,充满了心虚和难以言说的恐慌,“那…那是爸爸后来改变主意了。对!他改变主意了!他觉得应该给我留点保障,他觉得只有你才配继承他的公司,但最后还是对我于心不忍。”
“改变主意?”容黎冷笑,那笑容冰冷刺骨,带着洞悉一切的嘲弄,“在他修订草稿三天后,就突然‘改变主意’,而且恰好在正式公证前,那份关键的修订草稿‘恰好’失踪,最终公证的版本‘恰好’多了给你的所有保障?”
他逼近一步,目光如炬,仿佛要将容昭昭的灵魂都看穿:
“容昭昭,需要我把公证处的原始记录调出来,看看那份最终遗嘱,是谁拿着父亲的‘委托书’和‘最新意愿’,在父亲尸骨未寒的第二天,就急不可耐地去办理的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容昭昭头顶!
她的脸色发白,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毯上,再也说不出任何狡辩的话。巨大的恐惧和被彻底揭穿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她瘫在那里,失魂落魄,嘴里不知道在小声嘟囔什么。
办公室里只有容昭昭压抑的哭声和容黎粗重的遄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