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窗纸刚透进一丝鱼肚白,苏晴就已经起了身。她利落地扎好长发,换上一身轻便的蓝色工装裤和白色针织衫,将昨晚整理好的帆布背包斜挎在肩上——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几张芝麻饼。推开院门时,清晨的寒气让她打了个轻颤,院墙外的老槐树上,几只麻雀正叽叽喳喳地啄着露珠。
苏晴一大早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镇上,镇上小卖部门口停了一辆半旧的银灰色面包车早已停在那里。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带着些许风霜却很和善的脸,正是村长说的那位李婶。“是苏丫头吧?快上车,这天儿坐久了凉。”李婶笑着招招手,帮她把背包放在后座。苏晴坐进副驾驶,鼻尖萦绕着车内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座椅上铺着一块碎花棉垫,看得出来主人很细心。
“李婶,麻烦您了。”苏晴递过一瓶温热的豆浆,“路上要是累了咱们就歇会儿,我不着急。”
李婶接过豆浆拧开盖子,发动车子时方向盘轻轻抖了一下:“嗨,客气啥!你村长爷爷都跟我说了,你是要去北京办大事。说完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苏丫头,我这……我也就对咋县城的路熟,出了县城就不知道咋走。”她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具体要到北京哪个地方?。”
苏晴笑笑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没事李婶,你看我带了地图,到时候我给你指路,”然后指着上面用红笔圈住的位置:“我到朝阳区的建国门,你看就是这,你把我放这就行。”
“成!”李婶点点头,脚下轻轻一踩油门,面包车缓缓驶离这个偏远的小镇,沿着蜿蜒的山路向国道开去。
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青山绿水变成了城镇街景,李婶话不多,偶尔会指着路边的标志物跟苏晴说几句:“前面就是县城的客运站,再往前上了高速,中午咱们在服务区吃碗面……”苏晴大多时候安静地听着,偶尔应和几句,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随着距离北京越来越近,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当车窗外的高楼越来越密集,路牌上开始出现“东三环”“国贸桥”的字样时,苏晴猛地坐直了身子。李婶将车稳稳停在建国门外大街的辅路停车位上,对着苏晴道“丫头到地方了”!
苏晴下车时腿有些发麻,她用力跺了跺脚,回头对李婶说到:“李婶,谢谢您这一路照顾,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一沓用报纸包裹着的钱递给苏婶?”
“不用不用!”李婶摆摆手,从车窗探出头笑,“你出发前,已经给了咱那么多了,剩下的,就当帮你这丫头个忙。到了北京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回山里看看!”
面包车的尾气渐渐消散在车流中,苏晴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抬头望着眼前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深吸一口气,将背包带又紧了紧,转身走入人流中!
萧宅门口,苏晴款步走向庄园那扇厚重的雕花铁门前,门前两侧的石狮子在夕阳下投下威严的剪影。她停在警卫室窗棂前,轻轻叩了叩红木窗框,声音清亮却不失礼貌:“劳烦通报一声,苏晴,求见萧爷。”
警卫室里,身着深色制服的守卫闻声抬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后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走到窗边,沉声问道:“可有拜帖?”
苏晴微微颔首,从随身的背包中取出一张洒金宣纸,递过窗去:拜帖边缘烫着暗金云纹,落款处“苏晴”三个字笔力浑厚,角落还盖着一方小小的“萧”印章。
守卫接过拜帖仔细查验,指尖拂过纸面确认纸质与墨迹,又透过铁门上的菱形镂空望向苏晴身后——空无一人!确认无误后,守卫将拜帖收入怀中,沉声道:“稍候。”
转身时,苏晴注意到警卫走到墙角的黑漆木柜前,打开柜门露出里面的电话,按下几个数字后说到:“前院门岗,苏姓小姐求见,携带拜帖。”
传声筒连接着庄园内部的总管家房,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电话里传来模糊的回应,守卫听完后对苏晴道:“萧爷在茶室见客,请随我来。”
说罢,他从腰间解下一串黄铜钥匙,走到铁门旁插入锁孔,只听“咔哒”几声,沉重的铁门向内缓缓开启半扇。苏晴整理一下衣服,跟着守卫踏上青石板铺就的甬道,两侧修剪整齐的冬青丛中,几只锦鸡被脚步声惊起,扑棱着翅膀飞向远处的假山。甬道尽头,穿堂风裹挟着桂花香气扑面而来,隐约能听见远处方向传来的古琴声,清越如流水。
茶室位于听松观澜园林深处,隐秘幽静。空气凝滞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
苏晴坐在下首,手心微湿,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眼前这位端坐主位的萧三爷(萧云深),眼神古井无波,却让她感到比前世更甚的威压。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块她珍藏的玉牌——那块萧三爷给出的、代表一次机会的普通“玉牌”。
“萧三爷,”苏晴声音平稳,却绷着一根弦,“抱歉冒昧打扰了,听闻持此物,萧三爷可无条件满足持有者一件事,我今持此物,特来践诺。所求仅一事: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崭新、干净、无懈可击的身份档案。
她将玉牌双手奉上,置于紫檀茶盘。
那玉牌普一亮相萧云深的瞳孔骤然收缩至针尖大小!一股凉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那居然是他萧家的玉圭!
可他萧云深的人圭此刻就贴身藏在他中衣内袋里,隔着薄薄的衣料,那冰凉的玉质触感提醒着他其真实的存在!而茶盘上这块,与他的人圭主面纹饰几乎一模一样!